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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用不着听,我要你说,爱丽丝出了什么事?」
「这个问题你还是让当事人回答比较准确吧。」
「——爱丽丝身上的伤该不会是你下的毒手吧,要是你又想杀了爱丽丝……」
帽商右手使力,他手上的枪若是刀子,此时刀刃应该已经深深埋进柴郡猫的背脊。好痛,柴郡猫哀叫着往前倒了两三步,缓缓转向帽商。
「真没礼貌呢,我可是按照你的要求行事啰,只是在途中不小心撞见了未练。」
「什么!」
「因为爱丽丝小弟回头了嘛。」
「既然是他回头那就算了,那个白痴……你的手怎么了?」
「噢,你在担心我吗?」
「你如果会痛,我可以让你轻松点。」
帽商面色凝重,举枪对准柴郡猫的眉心。柴郡猫没表现出害怕,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右臂。
「因为一点误会,惹得爱丽丝小弟生气了。」
「……他开枪打中你了吗?」
「错不在他。」
「这样啊——他确实见到白兔啦。」
「我想他的确见到白兔了。白兔要对爱丽丝做什么,就算我也好,帽兄也罢,和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反倒是那个易怒又急躁的白兔为什么没有杀了爱丽丝小弟,更让人匪夷所思。『兔子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问了一个问题又接连冒出更多问题。帽商丢掉不知何时变短的香烟,吐出最后一口紫烟,放下了枪。
「好久没和你单独聊天了,我们很谈得来呢。」
「我倒是后悔叫住你了,快滚。」
「咦?」
「……做什么!」
「帽兄,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柴郡猫抖了两下耳朵,盯着帽商的脸露出恶作剧的笑容。起先帽商真的完全摸不着头绪,五秒钟过后他总算想了起来……真想现在马上杀了柴郡猫。
「啧,知道啦……有什么命令快说吧,柴郡猫。」
柴郡猫就和他的「名字」一样,咧起了嘴泛出盈盈笑意。
◆◇◆◇◆◇◆
(爱丽丝。)
(听说你是个空壳呢,所以呢,让我确认一下吧。)
刀光一闪,刀刃刺进胸口,直刚往下腹。
胸口到腹部开了个大洞。
然而,充塞在爱丽丝体内的不是内脏,也不是肉,甚至找不到一根骨头,只有沾染蓝色墨水的大量纸屑,被揉成一团的纸屑,被撕成碎片的纸屑,塞满了他全身。
啊啊,之前也做过同样的白日梦呢。
——不,我不是空壳。
纤细的白皙手臂在纸屑山里翻找。
——不过,这样和空壳又有什么两样。
「你藏到哪里去了,你把我的爱丽丝藏到哪里去了!」
少女纤细的手臂变成了白兔的手臂。白兔双眸血红,不对,他的眼睛真的流出血来。他在纸屑里乱翻乱找,随手把纸屑抛进无边黑暗。
「爱丽丝。」
白兔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金发美少女。蓝色墨水弄脏了她雪白的双臂,她绝望地向爱丽丝哭诉。
「把名字还给我——」
少女背后的幽暗悠悠晃动。
身穿黑长裤和黑背心的男子站在少女身后,一头卷发,满嘴胡渣,眼睛下面有严重的黑眼圈,相貌阴郁……
「爱丽丝……」
喀嚓。
男子举枪抵住少女的后脑勺。
「死了。」
砰。
少女的眼珠飞向爱丽丝,那是一颗沾满血的湛蓝眼珠。
「呜啊!」
爱丽丝尖叫着跳了起来。
「唔、咳!」
充斥全身的剧烈疼痛使他再次惨叫,咳着倒了下来,躺在床上。
「啧,才刚醒就这么吵吵闹闹。」
耳熟的嗓音从近处传来,他不管是咳是睡,都能感觉到胸口底下传来阵阵疼痛,头痛得不得了,手臂和腹侧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也想尽量安安静静地躺着休养,但又几乎是反射性地打量起周围环境。
熟悉的床铺沾染他的气息,眼熟的天花板,床边的咖啡桌上摆着杯子和烟灰缸,帽商正坐在椅子上。
「……怎么……原来我、没死啊……」
爱丽丝忍住咳嗽,低声说着。
「你要是不想死就安静睡觉,也不想想自己断了几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