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昨天那样独自练习,不过今天却无法像之前那样练到忘记时间。他扔掉那根用来代替竹刀的树枝,倚着附近的树干并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他不意地望上看,发现这棵树就是前天晚上抓独角仙的树。虽然那天就像在梦中漫步似地在黑暗里前进,所以距离感都麻痹了,但没想到这棵树就在这么近的地方。
礼一用双手抓住从树干分支出来的粗树枝,像吊单杆般将身体往上抬。粗糙的树皮让他的脚很顺利地踩在上面,接着他开始不断往上爬。就算没有树枝能抓,只要像爬爬杆那样抱住树枝、把自己的体重往上推就可以了。
他坐在横向生长的树枝上眺望天空,结果泪水不知为何涌了上来。为什么优少爷不在这里呢?如果能与他在一起,一定会好玩十倍、百倍的。
「小一?」
他的眼泪就这样掉个不停,这时突然有人从下方呼唤他。虽然对方的轮廓一片模糊,但他从声音认出来了。站在栎树下方的人就是他刚才希望能待在一起的优少爷。
礼一连忙用手背用力擦着眼角,沿着树枝往旁边逃。
「不要往那里去。」
虽然被阻止,但他没有照着做。他现在一心只想着不要被人看见自己哭泣的脸。
「你没听见吗,快停下来!」
「至今从没听过的激动叫声让礼一吓一跳,这才停止手脚的动作。
如果继续往前进,他一定会压断树枝掉下来。不对,现在已经是这个状态了,这样不是很危险吗。
「好,你就这样往后退然后爬下来。」
「就、就算叫我往后退,我也……」
刚才礼一只顾着逃,而且是往前进。往后退比较困难,而且他心里一度萌生出「说不定会掉下去」的恐惧感,更使他缩起手脚。
就在这时,细细的树枝无法承受小学二年级孩子的体重,所以发出低沉的啪擦声。这根树枝距离地面有多远呢?大概比一层楼的高度还高吧。如果从这里掉下去会死掉吗?当他害怕得紧闭眼睛时,声音再度传来。
「把左脚往后伸。」
「左……左脚往后……」
礼一什么也没想就听从他的指示。除了照着做之外已经没有其他选择。或许因为集中精神聆听,所以觉得声音听起来距离更近了。
「很好。接下来你一边扶着树枝,一边往右手边靠过去。」
不对,这不是错觉。声音是从正下方传来的。他非常想确认,于是睁开眼睛往下看。
结果……
怎么会这样呢。优少爷不知何时爬到树上,跨坐在其他树枝上面不断鼓励他,那根树枝就延伸到礼一现在坐的树枝下方。
「优少……」
就在礼一开口呼叫他的名字时,树枝发出沙沙沙的声音摇晃着。
「啊啊啊!」
树枝终于承受不住重量折断,礼一的身体整个往下倾斜并摔落。
当身体在一阵啪擦声当中往下坠落时,礼一看见了。他看到优少爷张开双手打算接住他。
(太乱来了。)
怎么可能有办法在树枝上接住一个体格与自己相似,而且正往下掉的人。果然,折断的树枝先在优少爷坐的树枝上反弹了一次,然后带着两名少年一起掉到地上。
优少爷确实接住礼一了,只不过没能停留在他接住礼一的地点。
「优少爷、优少爷。」
摔下来的时候礼一竟然压在优少爷身上。他不停呼唤着优少爷的名字。
「好痛……」
优少爷坐起身体,将手伸到自己背后。一看之下发现背后大概摩擦到树枝,所以只有那个部位的衬衫擦破,血也随即渗了出来。
「我现在去叫祖母。」
「没关系啦。」
可是不只衣服破掉,甚至还受了伤,这样已经不可能瞒得住大人们。礼一奔跑着想回别墅求救,但他急促不已的只有心情,双脚始终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思向前进,就好像抓独角仙的那个晚上一样,虽然有知觉却没有实感。如果这是一场梦就好了。他一边如此希望,一边冲进玄关。
「祖母!」
祖母正在厨房里协助厨师,礼一跑到她身边之后,在场的年轻佣人一看见他果然就发出惨叫。
「你的脸怎么了!」
「什么?」
本来以为是汗水滴下来,所以他用手擦下巴,结果手上沾满了血。
祖母看着边哭边不停叫喊:「优少爷他……」而且满脸是血的孙子,察觉状况严重并冲过去的时候,优少爷好像已经用自己的双脚往这里走来。
「少爷说小一你没有错,都是他自己不对。」
祖母一边为礼一换纱布,一边叹气。虽然流了很多血,但是礼一的伤并不严重。大概摔下来的时候被小树枝划破了,只有在左眼皮上方的皮肤留下一道大约一公分的割伤。
虽然祖母询问,不过礼一唯独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想见优少爷。」
这不是优少爷的错。虽然修正这点很简单,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