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一边接过皮袋,札库罗再度拔开角制的盖子。
在与外界隔离的黑暗中,他在有人对他说话的那一刻之前就醒来了。
「伊拉斯大人,已经到了起床的时间了……」
伊拉斯拨开缠绕在颈部的头发坐起来,对布幕外面说道:
「嗯,我已经起来了。有事要报告吗?」
「在迦帛尔的祭司大人的使者,希望见您一面。」
「请他到赤色星之间等待。我马上过去。」
走下床铺说完后,伊拉斯忽然想起一件事,补充问道:
「尸体处理完了吗?」
「是的,都遵照规定的方式。五人都是脱离命运之人,在白天运到啃食死尸的岩场,剥去衣物将头朝向东方……」
「我信任你,所以不用报告得那么详细。如果你的儿子也回来就好了。」
伊拉斯走近在房间角落微微冒着烟的小火盆,若无其事地如此低语之后,作为管理人的女子似乎十分惶恐。虽然看不到她的模样,不过伊拉斯从她声音的状况,知道她深深鞠躬了。
「实在非常抱歉,如果至少能保护正巫女大人也好,尽管如此他却罔顾身分,擅做主张……」
「啊,我并不是生气才那么说的。你可以退下了。」
伊拉斯打断她的发言之后,女子闭上嘴,匆匆离去。
把火移到烛台上,在终于变得清楚的视野中,伊拉斯拿起水壶。在他用沾湿的棉布擦拭脸和身体时,头脑也逐渐清晰起来。
(辛姆辛姆的使者和黎度消失两天了吗?乌尔哈死了,反正她们也无处可去。如果她们搭乘沙暴回到迦帛尔的话,差不多也该收到发现她们的报告了……)
伊拉斯应该要思考两名少女的事情才对,但他的脑海中却浮现巨汉倒卧地上的身影。
那个既是正巫女黎度的随从,也是她父亲的男子,他的遗体被当成是前来暗杀正巫女的保守派的一员来处理。而黎度透过预知能力察见危机,吩咐照料者一家的儿子帮忙,在事前逃走。拉比莎原本就是外部的人,不需要思考她不在的理由。
当然伊拉斯大致上看到了这出逃亡剧的真相。应该是那名照料者的少年背叛了身为上级祭司的自己,没有依照指示把药给拉比莎吃吧。
(以为他是孩子就疏忽了。难道我也老了吗?)
自己似乎盲目信从「赫萨会盲目信从上级祭司的命令」的事。伊拉斯觉得很讽刺而苦笑了起来,同时驱策思绪,这次他想到的是,刚才在脑海中闪过的庞大身躯。
(我不在的时候他好像行动得很顺利,结果还是没有和那里连系上呢。果然不管是作为父亲或随从,那个男人到最后都犹豫不决。)
乌尔哈或许与拉比莎共谋将黎度带出去,但光是那样根本说不上是在帮女儿,此举反倒让黎度陷入走投无路的危险中。
话虽如此,他死去的表情却安稳得莫名其妙。只有这点伊拉斯无法理解。
(……也罢,反正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伊拉斯穿上白袍,包好头发,梳装整齐之后,拿着烛台走出房间。
其他祭司和一般徒都一起出去迎接黄昏了吧。从贯穿所有岩山内部与地下生活空间的通气口,传来人们活动与交谈的声息。
伊拉斯走下狭窄的楼梯,笔直朝着使者等待的赤色星之间走去。这里平常是在授与一般徒特别任务等事情时使用的房间。由于门口不是挂皮制门帘而是木门,所以比较适合密谈。
门后有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独自坐在椅子上等候。
「久等了,有进展吗?」
「喔喔,伊拉斯大人。虽然还没找到正巫女大人,不过已经掌握住使者女孩被送到圣园的消息。还有几个迦帛尔的动态要向您报告……」
伊拉斯听取了昨天发生的杀人未遂事件等等报告,知道事情大致上都照他的预测发展后,在心中点点头。拉比莎如果在迦帛尔的话,黎度也一定在那里吧?
(使者若被运到圣园,她就没有庇护者了。迟早会出来现身。)
正巫女要在赫萨之中才是有意义的存在,自己一个人什么事也做不到。她今晚一定也难以忍受空腹与孤独,拿下遮眼布,开始寻找同族人的身影吧。
「我想最近正巫女殿下一定会出现。如果你找到她的话,请马上和我连络。因为她有可能已经脱离了命运,在我下判断之前,不要全盘听信她的发言。如果出了差错,连你也会脱离命运。」
伊拉斯之所以用带有些威胁的语气告诉对方,是因为他认为拉比莎可能向黎度灌输了某些想法。如果放任不管,正巫女的发言会形成很大的影响力。
(若事情到最后的最后才失败,会很没意思呢。)
确认男子在长袍的兜帽里微微点头之后,伊拉斯改变话题。
「对了,那个园丁的事情怎么样了?」
「关于那件事,最近圣园的进出管制很严,传授占星教义的园丁也噤声了。比起以前,变得有点难以操控……」
像在谴责对方真是自大狂妄似地,男子以不愉快语气说了开场白之后,声音转为开朗。
「不过,请放心,因为我已经设法拟定对策了。遵照您的指示,我会让仇视使者的迦帛尔人潜入。快的话明天就能实行。」
「请快点实行吧,已经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