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如何,杰泽特都无法安心成眠。
* * *
「……阁下,拉比莎阁下。」
在摇晃着的灯光中,隐约浮现巴德的脸。
拉比莎惊吓地跳了起来。她好像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你回来啦,巴德,那个男子平安地……」
送到外面去了吗?拉比莎还没问完,她就发现自己在床上。
(啊,对喔。昨晚在那之后,巴德送我回房间,我就立刻睡着了。)
巴德看到啜泣的拉比莎时吓了一跳,担心她是否真的身体很不舒服,但完全呈现混乱状态的拉比莎,不记得详细的对话内容。
「您的身体还好吗?有哪里会痛吗?」
看巴德现在仍很担心的样子,她昨晚应该非常慌乱失措吧?
拉比莎觉得脸颊的皮肤抽筋,眼睛周围也很刺痛,她的脸看起来一定很糟。
可是过了一个晚上,现在的心情没有那么差了。
(尽情哭过之后,心情豁然开朗了吧?还有……)
她做了一个梦。虽然不太记得,但杰泽特好像出现了。
(感觉上有点儿悲伤,不过,应该不是恶梦……)
她一想要回想梦境内容,梦就像被抓住的烟雾一般地溜走了。
梦就是那样,她放弃回想,看着巴德说:
「我已经没事了。抱歉让你担心。」
她露出微笑,巴德也一副开心的表情,把身体往前倾。
「那太好了!我有好消息,拉比莎阁下,来了一个超棒的机会喔!」
「机会?」
拉比莎眨眨眼,巴德扑向她快速说明状况。
「稍早之前,来了一只不知道哪里飞来的传信鸽。看了里面的信之后,伊拉斯大人突然开始安排旅行准备,刚刚出发了!」
拉比莎听了之后,一下子睡意全消。
「巴德,那……简直就是大好机会啊!」
「就是啊,拉比莎阁下,要行动就趁现在!」
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们看着彼此点头,马上开始准备。
在拉比莎用稍微沾湿的布擦拭脸和身体时,巴德悄悄地回到厨房,准备食物和水。
「这是无花果乾和椰枣乾。虽然很少,但还是请您带着。」
「谢谢。那我们快点去找乌尔哈吧。」
他们匆匆离开房间,拉比莎像昨晚一样披上黑袍。她一边咬着乾果,一边跟在巴德后面。今天她也拿着烛台。
「那个,拉比莎阁下……昨晚您的心情变得不好,是因为那个人说的话吧?」
一边走着,巴德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并用担心的眼神回头看了拉比莎一眼。
「……嗯,对。我吓了一跳。」
「我也是,虽然我不太懂那是什么意思,可是我有种恐怖的感觉。」
如巴德所说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安。
「和有时伊拉斯大人身上的感觉一样恐怖。虽然伊拉斯大人至今没有对我做过什么事,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恐怖……像是被命令的时候,感觉上就像是自己要消失了一样。而且……」
稍微犹豫了一下后,巴德下定决心似地继续说:
「我偶尔也会听到一般徒或祭司他们的对话,可是总觉得,大家好像把伊拉斯大人看得比正巫女大人还要重要……」
这番话,拉比莎也认同。她记得昨晚的男子也是,不时把黎度的托宣说得好像是伊拉斯的权威一样。
「因为我是身分比一般徒还低的劳动徒,所以不能参加集会,也不能学习。所以我没有办法说什么,不过……总觉得有种讨厌的预感。」
大概是自觉到自己说的话是「如果被他人听到、责问,就会遭到惩罚」的荒唐话吧?巴德最后的说话声变得又快又小。
「那个,拉比莎阁下和乌尔哈先生,一定也是那么想的吧?」
巴德紧接着继续说道:
「所以您才会想帮助正巫女大人的吧?不是吗?伊拉斯大人虽然很伟大,可是他现在一定有点偏离命运了。您注意到那一点了吧?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不顾生命安危……是这样的吧?」
巴德猛然回头,黑色的眼眸请求般地望着拉比莎。
他没拿烛台的手紧紧握拳,微微颤抖。
(啊,原来如此。这孩子也一定……)
巴德那副模样,让拉比莎觉得看到了真正的他。
(不是因为被黎度要求,也不是因为要向我报恩。就算认为是命运,但其实他是在做自己本身所感觉到与期望到的事情;是他认为正确的事……)
所以明明很害怕,却还是向这样鼓起勇气帮助拉比莎。
拉比莎弯下身,用自己的手掌包住巴德僵硬的手。巴德颤抖的手,让拉比莎想起,昨天她也希望有人能如此对待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