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拉比莎阁下。我知道很无礼,但请容我说句明白话。」
伊拉斯温和地说道,同时将头微微倾斜,然后直直盯着拉比莎。
「你应该只是不想在内部树敌,所以才把责任转嫁刭我们这里来的吧?」
「!」
感觉上像是武器突然被抽走一样,拉比莎说不出话来。
「我们只是藉由托宣来妨碍的人,但你们同为迦帛尔人,所以只要你说出来,大家就会理解,你是那么想的吧?不过很遗憾,你还是弄错了。」
在拉比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时,伊拉斯继续淡淡地说:
「你和他们信仰的东西不一样。对于他们的强烈劝说,你不是也没有回应吗?那你又为什么会认为,自己的做法可以说服他们呢?或许你可以说他们其实是不想发动战争的,但我实在是百思不解。」
「……那是……」
拉比莎发出呻吟般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抓住衣服上的胸饰。
(什么转嫁责任……我根本没想过……)
她的确是不想和迦帛尔人为敌。
只要说出来,大家一定能明白,她是这么想的。毕竟自己,还有两次想杀死自己的男子,想保护重要事物的心情是一样的。
她并没有打算转嫁责任,她认为,事实上占星之徒正以不知名的目的,教唆迦帛尔人。托宣一定有阴谋。
但是,伊拉斯说只是彼此信仰的事物不同,直接了当地否定了。
自己的想法好像完全被伊拉斯看穿,让拉比莎一下子不安了起来。
(……不行,不可以气馁。如果黎度撤销了托宣,这个人会很困扰。所以他才会说这种话。现在不能被他扰乱……)
拉比莎紧抿着嘴唇,对自己如此说道,并忍住不低下头,接着她发觉背对着油灯的伊拉斯,好像忽然在微光中笑了起来。
「好强烈的眼神。原来如此,不愧是伊弗利特的召唤者……」
伊拉斯的手靠在椅子扶手上撑着脸颊,停顿了一下子之后开始说其他的事。
「你知道吗?听说让你烦恼的一部分迦帛尔人组织了讨伐队,派遣到周边的村镇去了喔。好像是要对抗那个『沙岚的后继者』的措施,因为他们被称做义贼嘛。据说已经产生了颇大的反弹。」
「咦?」
拉比莎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她瞠目结舌,反覆思索那不熟悉的词。
(讨伐队……讨伐?也就是说,迦帛尔自己要去打倒对方?)
可是若是去『沙岚』的据点也就罢了,为什么要派去周边的村镇?而且所谓的产生了顿大的反弹是……
「他们与被怀疑是否藏匿了『沙岚』的当地居民之间,发生了一点小纷争。虽然还不是大规模的战争,但再这样下去,只是迟早的问题吧。迦帛尔的评价正再度走上恶化一途。」
(小纷争……)
拉比莎反覆咀嚼伊拉斯的话,一点一点理解后咽下。
不久,拉比莎全身竖起鸡皮疙瘩。
(不会吧!)
——人手一把武器,逼近迦帛尔的忿怒的人们。
曾经见过的景象,在拉比莎的眼睑里闪烁。
笼罩在周围的热气,甚至沙子的热度都复苏在肌肤的记忆中。
当时,迦帛尔那一方没有掀战的意思。所以还可以勉强阻止。
可是,这次不一样。
用力踩踏着升起摇晃热浪的沙地,手持武器往前进的,是迦帛尔这一方。
(怎么会……!)
拉比莎宛如冻结一般无法动弹的手脚里,脉动的血液正在奔腾。
(如果变成那样的话,就已经……!)
她一直认为非阻止不可。
现在还来得及。所以她要得到黎度的协助,尽可能让大家清醒过来。
可是战端那么快就开放了吗?
「这样你明白了吗?战争的火焰来自他们。」
伊控斯静静地重覆先前说过的话,淡淡地继续说:
「就算是正巫女也无法改变。不过如果是你自己的话,说不定可以稍微改变事态……」
拉比莎费力地移动眼睛,把焦点从空中移到他的脸上。
「……什么意思?」
「不过,我的话对你而言,只会玷污你的耳朵而已吧?」
与其说伊拉斯在讽刺,不如说只是单纯地以说笑般的语气开场,然后他用简单易懂的话语向拉比莎说明。
「我的意思是,迦帛尔应该也有和你抱持相同想法的人吧?不妨将那些人集中起来。接受占星教义的迦帛尔人行动力很强,是因为他们很团结。就我所知,我还没听过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人曾集结起来发表言论呢。虽然在圣园内部,好像勉强有被称为稳健派的人在……这样说来——」
伊拉斯的视线忽然从拉比莎身上离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