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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黏稠的气息转眼间汇聚凝缩。
「嘿!法纪鲁!你、等一——」
拉比莎拼了命要叫住法纪鲁,同时发现自己朝空无一物的空中伸长了手。法纪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竟、竟然因为提不起劲就回去……)
就算是爱装病、按日计酬的夫子,都会找个比这更好一点的借口吧?
「拉、拉比莎……?你刚刚一直在这里……?」
亚里耶呆若木鸡地张大嘴巴,刷白了脸看着自己。拉比莎勉强朝他露出笑容,背后则是狂冒冷汗。
「啊哈哈……对不起,亚里耶。看来要马上逃出这里果然还是有点困难……」
刚刚还讲得那么自信满满,这下丢脸丢到家了。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呜呜~法纪鲁是笨蛋……这种事拜托先讲清楚啦……!)
内心某处不由得深切觉得,真不该当什么伊弗利特附体的。
既然这样——接下来就只能等待援军了。
(毕竟是那么盛大的审判,杰泽特应该注意到了才对。)
既然注意到了,就不可能不来救自己。如果立场反过来的话,拉比莎也绝对会那么做。你在做什么啊——一见面劈头第一句话应该就是这么怒吼的杰泽特,他安心与愤怒交杂的表情浮现在眼前。
「没问题的,亚里耶。就算现在不行,不久之后一定能够逃离这里。」
杰泽特和伊弗利特不一样,没有定任何契约。正因为这样才信得过。
拉比莎以坚定的眼神这么断言。亚里耶注视了她半晌,忽然看着地板。
「那就表示,你的同伴会来接你吗……?」
「没错。他比我要聪明的多,身手也很好。他一定会来接我的。」
为了让亚里耶安心,拉比莎以更加强烈的语气这么补充。
「是吗……但愿真的会来接你就好了……」
亚里耶依然盯着地板不放,悄声说道。
同一时间,夏里曼家一角有如捅了蜂窝般骚乱不已。
主要忙碌的是外人频繁出入的客房栋。因为审判结束的关系,登门吊问、慰问、发问的客人络绎不绝。
「这次穆拉德先生突然遭逢不幸,我们也受到莫大冲击……」
「啊啊,夏里曼太太,您的心情我可以体会,因为我丈夫上个月也才刚过世。」
「抱歉,在这种时候冒昧请教一下,今后市场的管理窗口就是夫人您了吗?」
原本负责主人工作的仆人不得不到玄关口一一应对,似乎会长谈的客人就依照来意先带往客厅再说。只有负责客房栋的仆人的话人手还不够,连平常在其他栋工作的人都被调过来支援了。
「白厅新增三名客人!上茶和点心!」
「是谁把纳茱尔家和哈利德家一起安排进黑厅的!想上演决斗吗!」
「千里迢迢来看珍品?现在哪有那种闲工夫!赶回去!」
无论是谁都杀气腾腾,根本没有闲情逸致为主人的死哀悼。新来的侍女甚至拿着堆满点心的篓子哭喊着:「我要回老家!」
就在这时候,发生了让他们冲到头顶的血更加沸腾的事情。
只见蓝眼睛的美女猛然敲着玄关口,大叫着——把我的侍女还来!!
总管雅诺朱赶过去时,几个仆人正围住那名美女,劝她安静下来。想当然尔一点效果也没有。
「她还在试用期喔,那是我的侍女!我要带她回去听她如何申辩!」
「所以说这件事我们会通知夫人,今天请您暂时先回去……」
「不要,我不要!在这段时间,这次事件的风声就会传到父亲耳里了!」
看样子,这个富家千金似乎是担心父亲会责备她在外地旅行时卷入麻烦——雅诺朱这么判断后毫不迟疑地朝她走近。
「这不是法提玛小姐吗?方便的话请告诉我您的来意吧,请进来里面。」
「您就是前天和夫人一起招待我的那位吧?拜托你,让我见夫人!」
「那当然,小姐。来来来,这边请。」
看雅诺朱推着法提的背,周围的仆人用视线无声地发问「 这样好吗?」。雅诺朱再瞥了周围一眼,回答疑问。
其他客人听到法提的话,开始对她感兴趣。就连不是客人的路上行人也过来围观。雅诺朱判断继续这样放任她在玄关口大呼小叫不好,结果采取了这个行动。
(让她见夫人一面,她应该就会稍微满意了吧!)
居然连随从都没带就上门,看来这个任性的丫头应该相当惊慌失措。要是她知道,如今位居夏里曼家顶点的夫人在百忙中抽空来和她打招呼的话,反而会安分下来的可能性很高。毕竟这类人生性就是爱趋炎附势。
没想到跟预期的相反,就算夫人露脸了,她还是一样咄咄逼人。
「您说我的侍女杀了您先生,请问您有证据吗?」
她不知道想到什么,一看到夫人的脸就说起这种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