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什么呀……!」
热块涌上了喉咙。
仿佛被雨水带走般,心结逐渐化解。
「对不起……」
这次轮到自己了。法提一边这么想,一边以颤抖的声音低语着。
「对不起,拖到这么晚才来,亚里耶……!」
夺眶而出的泪水流过脸颊,连同雨水一起落下了。
「对、对不起,姊姊,对不起,我,其、其实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不会来了。」
亚里耶一边抽噎,一边拼了命地说着。
「虽、虽然刚刚说、我一直相信你,但、其、其实……」
他紧紧抓住法提的胸口,就像小时候那副爱哭的模样。
「因……姊姊、总是、为、为了我牺、牺牲自己——」
「不是的……!我是想要保护亚里耶……唔!」
热块扑簌簌地滚落脸颊,停不下来。
亚里耶的体温让她觉得好开心。
在怀里啜泣的幼小弟弟,无比地惹人怜爱。
——终于挽回一样了。
她不再迷惘。这次绝对要保护他,就算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
因为自己的性命远比不上亚里耶带给她的满心温暖珍贵……
突然间,夫人等人所在位置的门那边起了一阵骚动,吓得法提抬起头。不敢对拥抱的两人出手、一脸不知所措的仆人也一齐往那里看去。
只见门内的仆人突然不吭一声就跪倒了。原本在屋内隔岸观火的夫人和雅诺朱、跟班慌张地来到阳台。拜此所赐,狭小的阳台这下真的是人满为患了。
没多久之后,略显憔悴的杰泽特拄着入鞘的刀出现了。
「就是这里吗……终于到了……我已经厌倦障碍物赛跑了……」
忙着揪住一个仆人的头发、推开一个仆人的脸颊、还踢了一个仆人肚子的拉比莎一看到他,表情顿时亮了起来。
「杰泽特!我还想说你怎么这么慢,果然是迷路了吗!」
「是啊。为了甩掉追兵,不知不觉跑到奇怪的地方。你的大嗓门派上用场啰!」
原来如此,本来还想说拉比莎怎么格外卖力地大声嚷嚷,看来是在设法告诉他位置。法提听着跟场面不搭调的温馨对话,不小心稍微松懈了。
再加上「既然他来了,应该就没问题了」的奇妙安心感推波助澜。
——等她发觉时,变了脸的雅诺朱已经逼近眼前,将亚里耶推得远远的。
法提还来不及大声抗议就被架住身体,直接拖到阳台边缘,眼看再后退一步就要倒着掉进河里了。
先前一度支配场面的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众人张口结舌。
雅诺朱喘着气,以凶狠低沉的语气对杰泽特说道:
「丢下武器乖乖束手就擒。否则我就把你的主人从这里推下去。」
杰泽特一瞬间蹙眉,不过他立刻就了解情况了。
雅诺朱以为杰泽特是法提的护卫。他大概认为杰泽特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是为了救法提。于是把应该是杰泽特要找的法提当作人质,要他丢掉危险的武器。
虽然是误解,但这的确是有效的手段没错。杰泽特和拉比莎交换了一下眼神,瞥了亚里耶一眼后,很干脆地把刀放在地上。
他本来就无意为了威胁以外的用途拿刀对付外行人。一路过来都是把刀当作使人晕厥的钝器运用,因此没了就没了,只要再想其他法子就好。
杰泽特虽然冷静地如此考量,但雅诺朱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一确认对方手无寸铁,他突然恢复盛气凌人的态度高声说道:
「喂,快拿绑的东西过来!这样正好,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雅诺朱眼尖地注意到不知为何连拉比莎和亚里耶都安分起来,于是下令仆人这么做。几个人听到后连忙跑进屋内。
「哼……应该一开始就这么做的。不好意思,要麻烦你配合一下了。」
突然被迫跟亚里耶分开而陷入混乱的法提恢复神智,她听到雅诺朱在耳边这么低语,再看着眼前的光景——重新确信了某件事。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和雅诺朱身上。
那些仆人就不用说了,就连夫人、拉比莎、杰泽特也一样。
他们只注意这边,对其他方面并不特别在意。因为没有必要。
支配这个场面的人……是雅诺朱。
(一切的元凶是这家伙。)
从至今的对话听来,显然就连夫人都是由他掌握主导权。
仆人都是听他的命令行动的。
也就是说,只要没有他的话——
被推开的亚里耶瘫坐在打滑的地板上,脸色苍白地看着这边。
仿佛只要自己开口,姊姊就一定马上会被杀掉一样,濡湿的蓝眼睛睁到最大,紧紧咬住下唇,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