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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提担心自己是不是说太多而感到不安,忍不住自言自语着。
(难道他又发现了什么吗……)
尽管有拉比莎这个弱点,他依然是个强敌,不能轻忽。
法提慢吞吞地走向水井,一边用水,一边对自己承认昨晚那么做是个败笔。既然没办法一个人前往纳古鲁斯,就必须拉拢他们。其实她早就发觉,就算无法将两个人都拉拢过来,只要拉拢到拉比莎,一切就操之在己。然而却始终不顺利,她为此而焦躁不已,一不小心就做得太过火了。
(差点就要打乱预定计划了。幸好拉比莎是个笨蛋。)
法提想要一如往常地这么嗤之以鼻……
但是却做不到。
脸颊绷紧、生涩僵硬,做不出从容不迫的表情。
(什么嘛!)
她故意在心里想一些贬低两人的话、瞧不起两人的行动。谁知心情不但没好转,反而还加深了迷惘。
「啊啊~讨厌,真不像我……!」
她对自己感到气愤,手掌用力拍打装了水的石盆。水滴飞溅,在脸上以及衣服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飞沫痕迹。
(都是那些家伙的错!)
法提将手浸在泛着波纹的透明水中,甚至感到恐惧地如此确信着。
(只要跟那些家伙在一起,就会乱了步调:心浮气躁!这样下去,就算到了纳古鲁斯,或许也没办法顺利行事……)
现在的自己显然跟平常不一样。以往总是面不改色,献媚陪笑地欺骗男人,如今却暴露出这么丑陋的自我。
(这样下去会无法顺利……都是因为那些家伙的关系……!)
法提看到石盆的水面起了涟漪,这才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在发抖。
是恐惧,还是愤怒呢?连自己都难以分辨的感情贯穿身体正中央。
一行人用过早餐后便离开裂谷,再度展开沿涸谷行走沙漠的旅程。
根据旅店管理人的说法,清早出发,傍晚似乎就能抵达纳古鲁斯了。四头里固轻快地走在跟中央沙漠比起来略偏红色的大地上。除了偶尔可以远远看到突起的山丘或干得像岩石的古木以外,风景单调得教人想打呵欠。不过,幸运吸收到日前大雨的植物紧贴住地面抽出嫩芽,只要睁大眼睛仔细看,倒是意外地热闹。
相反地,在缓步前进的里固鞍上,却肃静得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幸一样。
拉比莎一边盯着马护耳朵白白软软的毛,一边针对昨天目睹到的法提的眼泪反覆思索着。
(法提果然不是普通的新娘。她或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欺骗我们……要她老实告诉我们果然很困难吧……)
在她后面,用头纱遮住半张脸的法提则是努力提醒自己。
(只要到了纳古鲁斯就是我的天下。问题在于抵达之后。现在可不是受这些家伙影响、动不动就感到烦躁的时候……!)
杰泽特跟在两人后方,一边不时注意着前后左右,一边在心里复诵自己该扮演的角色。
(送那个女人到纳古鲁斯,就这么简单。再来只要不要遭到池鱼之殃就好。不管拉比莎怎么说,一达成目的,我们就要尽速返回……!)
四头里固载着三个人三样心情,顺利地持续旅行。
从蜿蜒的涸谷在右手边拐一个大弯开始,太阳绕到一行人的背后逐渐降低高度。周围的光从白色加深色调转为金色、橙色、红色,万物的影子渐渐变黑拉长。有时从影子的动态就可以知道,长尾巴的沙鼠一家从岩地窜过岩地的瞬间。
天空凑齐了从浅红到群青之间所有的颜色。小小的银星星有如闭起的眼睛一一睁开般,从天空下缘陆续出现的模样,不可思议地与无数朝露映着拂晓晨光闪耀的情景非常相似。
薄暮就这样加深色彩转为夜晚,等到旅人将目光转向天空不再是为了寻求烈日,而是月娘皎洁和蔼的面容时,那座城镇终于在三人眼前出现了。
纳古鲁斯——仿佛一窝蜂拥向涸谷畔的高层建筑物林立,是个规模仅次于曼纳的大都市。
「呜哇……好高的建筑物啊……!」
拉比莎通过简单的盘问,进入纳古鲁斯镇首先说出口的就是这句话。
迦帛尔的建筑物一般是两层楼,最多是三层。因此对在迦帛尔长大的拉比莎来说,高达八层楼的建筑物占了城镇大半面积的纳古鲁斯街道值得惊叹。
当然,杰泽特一开始进入纳古鲁斯时也是目瞪口呆,但他只是张大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象而已。法提则是扫视了建筑物的顶端一眼,看来并不兴奋。
「真厉害……没想到用晒干的泥砖可以盖成这样!」
杰泽特拍了拍涂抹泥巴的厚实外墙,一脸佩服地说着。
不知是否为了支撑建筑物重量的关系,不管哪户人家都是愈往上愈窄。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强行修复了倾斜部份的缘故,表面在泥巴与木材补强之后变得凹凸不平。尽管不甚美观,不过这个镇就是有股魄力,让人觉得那是创意使然。
「恐怕是为了防范洪水,于是避开横向,改成纵向扩展住家吧。这一带的地势颇低。而且涸谷谷底和城镇边界好像也没什么落差。」
在群青色的夜色中,从各层楼凿穿的小窗户透出暖色光芒的高层住宅区,令人联想到巨大的灯笼。
三人穿过在建筑之间无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