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平安带到纳古鲁斯去的!」
法提紧紧抱住拉比莎的背,把脸埋在拉比莎肩膀里不时哽咽着。她的体温直接传进胸膛,拉比莎总觉得突然多了一份亲近感。
(这是不是表示,她稍微向我们打开心房了呢……)
拉比莎一边慢慢地抚摸法提的背,一面怀抱着淡淡的期待。
之前保持沉默,持观望态度的杰泽特这时动了一下。
「拉比莎,你过来一下。」
杰泽特一说完,立刻走到岩地外面去,拉比莎连阻拦他的时间都没有。坐在出入口附近的里固稍微抬起脖子,目送他的背影。
「什么嘛,有话在这边说不就好了。」
眼看法提好不容易主动打开心房自己却要走开,拉比莎觉得很可惜,因此不服气地嘀咕着。法提听了一脸不安地抬起头来。
「他一定是……不信任我吧。」
「法提,没这回事。」
「不,绝对是这样没错。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不信任我。眼神总是像在瞪我一样……没办法,我的确做了跟说谎没两样的行为。」
「不是的,法提,你千万不要责备自己。杰泽特只是有点烦躁而已。虽然是迫于无奈,但是他不小心杀了追兵……」
拉比莎想起每杀人一次就在他心里累积的黑暗,忍不住欲言又止。
(要是说了这件事,法提一定又会感到自责吧!)
「……他或许并不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没这回事——应该啦!杰泽特现在只是有点……呃,对不起,你等我一下!」
拉比莎匆匆忙忙地跑出去,法提勾起嘴角目送她的背影。
(收回之前的话,果然还是男的比较麻烦!不过只要把这位小姐拉拢过来,一切就操之在我了,因为那家伙好像很宠这个女孩……)
能够为别人气成那样可真是伟大。她本来在那个男人身上感觉到跟自己类似的味道,还一直提防他。看来他终究和拉比莎一样,是在不知人间险恶的世界,不知挨饿受冻为何物地活过来的人吧!
(拜此所赐,还可以顺利前往纳古鲁斯,或许反而该庆幸追兵出现呢!只要抵达纳古鲁斯,再来就……)
是因为一口气说出来的关系吗?脑袋里朦胧地弥漫着一股倦怠。而自己冷静且悲观的声音便趁着空档,选在这个时候响起。
——真的见得到吗?
之前只要不顾一切、一心一意的考虑如何抵达纳古鲁斯就好。但是,就在那个计划感觉不再是梦的此刻,另一股不安忽然涌上心头。
他真的在那里吗?
就算他在、就算见到了面,自己又该如何对他解释呢?
(……我真笨。事到如今才在思考这种事。)
之前明明多的是时间可以思考——
拉比莎踏出岩地阴影进入向阳处,向待在直射日光下等候的杰泽特走去。
那里离法提所在的岩地出入口有段距离,不用担心对话会被偷听。
「杰泽特,我懂你的心情,但是法提也不是故意害我们遇到危险——」
「我说你啊,再好心也要有个分寸。还是说你只是个笨蛋?」
杰泽特依然双手环胸,声调刚硬地打断拉比莎的话。
「还记得出发前我讲过的话吧?那家伙曾经看着我们的眼睛说话吗?别被廉价的眼泪给骗了,全都是编出来的。如果她不知道有追兵的话,那么我跟陌生男人讲话时,她为什么要那样害里固失控?」
「这……」
被杰泽特点出这点,拉比莎不自觉沉默了。那时法提的行动的确很不自然。
她害怕杰泽特是不是对那些男子说了什么,要里固停下来。
(法提或许确实早就知道有危险的追兵在后。)
果真如此的话,就表示法提当初是在明知或许会有危险的情况下,要他们送她去纳古鲁斯。就像杰泽特所气愤的那样,法提是眼睁睁要护送她的两人陷入危险。
尽管如此——拉比莎心想——杰泽特因为自己还有些本事的关系,或许没有发觉,但是……
(法提很清楚自己没有力量。凭她一个人是到不了纳古鲁斯的。但是说出实情,或许就没有人愿意送她了,她应该是害怕这点吧。)
以正常来说,不可能会有人率先揽下危险的工作。
况且当着生气的人的面,要承认自己明知道却刻意隐瞒应该很难吧。
(明知道……)
拉比莎脑袋里忽然灵光乍现,于是便战战兢兢地先开口了:
「听我说,杰泽特。我想你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其实法提之前在塔拉斯伐尔,被某个小女孩偷了手拿镜。」
「手拿镜?是那家伙被救上岸的那天吗?」
「嗯。我本来也不晓得,是昨天那个小女孩问我法提有没有说什么,我反问她问这个要做什么,不晓得这件事的。那孩子哭着坦白了。她说她明明知道那面镜子是法提的东西,明知道这样做不对,却还是装作不知情地偷了镜子。而且在还回去的时候,还是坚持自己不知情,连句道歉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