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啰!」
拉比莎听了杰泽特的话,忍不住想转头去看位于后方的曼纳,接着想起后面载着法提。她连忙转回正面,转而望着左手边绵延不绝的涸谷。
两天前还化为那么壮观的河流,如今水已消去,恢复了原本干燥的模样。谷底散布着从上流冲过来的泥巴与木屑,连凉鞋之类的人工制品都有,其下的地面则是凌乱地刻着好几道水流。
「哇啊……水流真的好大。将各式各样的东西都冲过来了。」
「喂,别看得太入迷!雨水冲刷后露出来的石头很多,小心脚边!」
「我知道啦!」
拉比莎略微嘟起了嘴巴,乖乖面向前方。
三人的目的地是纳古鲁斯,他们先直接前往涸谷,然后再沿着涸谷往东南方前进。这是参考法提提供的「要去纳古鲁斯的话,沿涸谷走应该就会到」的资讯而采取的路线。法提的资讯若是正确的话,之后会跟别的涸谷汇合,然后再沿着新汇合的涸谷走,应该就会看到城镇了。
「法提你还好吗?习惯里固的颠簸了吗?会不会觉得不舒服?」
「……是有一点不舒服。」
法提说话虽然小声却有力,拉比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法提说自己是第一次骑里固,不过幸好她很快就适应了独特的颠簸。有很多人第一次骑里固时晕了,导致后来变得不敢骑里固。因此拉比莎一直偷偷担心着,不过看来似乎是她多虑了。
「太好了。有些人因为这种颠簸就讨厌里固,所以我本来还很担心。」
「……我并不觉得特别喜欢或讨厌。」
「这样啊。不过,你之后一定会喜欢的。里固既聪明又可爱。我偶尔会觉得它是不是真的听得懂人话呢!因为有时候跟它讲话它会回应,不是有句格言说『像里固一样听别人讲话』吗?啊,这句话的意思好像是说别多话,先仔细听听对方怎么说……在东方也有这种说法吗?这是不是中央沙漠才有的格言?」
「……」
现场一阵沉默。
(呃……呃?)
奇妙的气氛弄得拉比莎浑身不自在,坐在鞍上的她挪了挪屁股的位置。
法提跟里固相反,有时候就算跟她讲话也不应声。不对,并不是有时候,而是几乎都这样才对……
她是不是不喜欢讲话啊?
就算偶尔回应,也是惜字如金、冷漠无比,完全没有想要打开心扉的气氛。拉比莎觉得难得有缘,很想跟法提变要好,也想听她讲东方的事情,跟她打成一片、天南地北地聊,因此这样的情况让拉比莎很伤脑筋。
(我是不是做了什么惹她讨厌的事啊?)
尽管偷偷在心里面左思右想,却完全不记得有那种事。
「不过,仔细想想还真是不可思议。」
走在斜前方的杰泽特突然面向这边,拉比莎听到杰泽特要跟法提讲话,内心「哦哦」地大喊了一声。
(了不起,杰泽特!拜托你快努力打破隔阂吧!)
杰泽特没发现拉比莎偷偷握拳声援,眯起夜色的眼睛,观察着法提头纱底下的表情。
「你当初是要出嫁吧?还有人随行。可是,你居然没骑过里固……你们本来是打算一直走过去吗?」
法提的身体稍微绷紧了。
「是驴子。我是坐驴车。」
「哦?我以为沙漠人民找驴拉的车都是用来载货的,意思是你就像货物一样给驴子载吗?」
那双雪亮的蓝眼一眯,狠狠瞪着杰泽特。在前面瞪大眼睛的拉比莎绷着脸,也凝视着杰泽特。
(笨蛋!你干嘛挑衅人家!)
杰泽特发现拉比莎用唇语向他抗议,有点不高兴地眯起眼睛,再度面向前方。似乎以背影表示「随你吧」。
(真是的!不是决定好要先跟法提打成一片再问话的吗!)
拉比莎鼓起腮帮子瞪着杰泽特的背影,像是要再度确认般,试着回忆起那天临时集会后和杰泽特讨论时的情形。
召开临时集会那天,晚餐后仍持续着关于法提的话题。
由于杰泽特悄声地说了「关于这件事,等一下有话跟你说」,之后便和拉比莎约在镇上一角的石造遗迹后头碰面。
他单刀直入地表示,并不相信法提自述的身世。
「这是我的猜测,那家伙恐怕不是普通的新娘。」
杰泽特对着惊讶的拉比莎,开始一一举出证据。
「首先,那家伙应该早在睁开眼睛前就已经恢复意识了。可是,她却装作昏迷不醒的样子偷听我们对话。」
「怎么可能!你怎么能知道那种事?」
「看呼吸。睡着的人跟醒来的人呼吸方式完全不一样。」
「这种事我也知道。可是,当时我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状。」
「你或其他人可能都被蒙混过去了,但我可是累积了扎实的用刀训练。要论观察呼吸的话,我有自信比别人精通好几倍。」
这么说的确是没错——拉比莎同意杰泽特的说法。拉比莎在迦帛尔也受过用刀训练,她想起练习比赛时,老师再三叮咛「要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