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看到扮成舞娘的杰泽特露出坏心眼的笑容。
纵向细长的大厅里到处放置着烛台,明亮得宛如白昼一般。大厅最里面的位子挂着由上等纱制成的顶篷,体型福态的富商老爹与看似这家主人的削瘦男子并排坐在一起。
在大厅左右两边,看似双方亲属的男子们各自围坐在一盘盘的料理边。端着饮料的佣人夹杂在其间,像柱子似地排排站着。
舞娘一行人踏过酒红色的地毯,走到混杂着口哨与喝采声的大厅中央。
“是奴隶舞!”
彷佛以男子们的喧哗声为开端,乐师开始演奏音乐。
“你要跳舞吗?”
拉比莎忽然听到杰泽特在背后这么低声询问,一脸慌张地摇了摇头。于是他便推着拉比莎的背脱离行列,走向挂着顶篷的主客席。
“哦哦,快来帮忙斟酒呀!”
两人被敞醺的主人欣然大悦地迎过去,拿着酒瓶随侍在侧,拉比莎是负责胖富商、杰泽特则是瘦主人。
(呃……只要倒酒就好了吧!?)
拉比莎像年轻人在宴席上替老年人斟酒那样,在富商的空杯里倒酒并劝酒。
“请用。”
“哦,你今天不跳那个奇怪的舞啦?”
已经有几分醉意的富商满脸通红,笑嘻嘻地问着。拉比莎尽管脸颊抽搐,依然尽力在一旁陪着笑脸。
“对,我昨天只是替人上场而已。”
“哦——我并不讨厌呢,那个很像诅咒的舞蹈。”
“哈哈哈,您真是爱说笑。”
“不对、不对,我是说真的喔,真的很像在诅咒人呢!”
拉比莎内心受创的同时,奴隶们的舞蹈仍精彩生动地持续上演着。舞娘们配合说书人搭配乐声讲述的故事,在轮到自己表现时奋力一搏地激烈舞动着。
其中以琦纱的魅力最为出众。连脚上系的皮绳都成为增色的道具,见骨的腹部柔柔弓起,褐色长发与浅黄色腰布一同飘扬、华丽地旋转着。
(好漂亮!)
拉比莎经常忘记自己现在是侍女,整个人看得出神。不过这段时间富商也同样看得十分入迷,所以还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琦纱誓言要替自己赎身。如果是她的话,应该办得到吧。有朝一日,她一定会成为一流的舞者。成为一个不把各种蔑视——不管是巡回表演团或前奴隶身分——放在眼里的舞者。然后,总有一天两人或许会再相见也不一定。
到时拉比莎会在哪里呢?塔拉斯伐尔?迦帛尔?还是其他不知名的地方?
哪里都好。不管在哪里,只要想办法见面就好了。就算是在迦帛尔也一样。
(不能在这种地方结束!)
拉比莎偷偷瞪着一旁的富商与干瘦的主人。
漫长的表演结束了,在男子们发出的粗野喝采声中,舞娘退场与乐师群同席。这时换杰泽特站起来。
他戴上喑哑舞姬的假面具,大胆地绕到主人的位子前。
“嗯嗯?怎么,这次换你跳是吗?”
主人神情荡漾地问道。杰泽特微笑着点头,跪下来优雅地朝前方伸出双手。并拢伸长的手指前方,是放在主人身旁护身用的弯刀。
(啊,难道是——)
拉比莎意会过来,将身体往前倾。杰泽特打算以这个表演开出一条血路。
“嗯?喔喔,是刀舞呀?来,拿去用吧!”
主人骨瘦如柴的手才刚握住身旁的刀,便遭到意想不到的人物拦阻。
“那样不好吧,居然随便将刀子交给别人?”
拉比莎心头一惊,定睛注视着隔壁的油腻腻老爹。尽管暍到满脸通红地享受着宴会,但仔细一看,那双细长的眼睛却蕴藏着绝对大意不得的光芒。
(不要突然发表这种正经意见啦!)
拉比莎在心中大喊着,惊慌失措让她不自觉地看着杰泽特的脸。
“不过是个连话都不会讲的舞娘耶?何必这么警戒。”
“话不能这么说,毕竟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就是这样才能活到今天的。”
“可是刀舞应该值得一看吧。”
“只要准备羽毛、团扇之类的代替品不就好了?”
(怎么办?如果这是关键场面的话……)
拉比莎一时拿不定主意,杰泽特突然转身面向她。
他略微挪动下巴指着富商,夜色眼眸有所期待地闪着光芒。
(果、果然要我来!?……唔唔,可恶!豁出去了!我做就是了!)
拉比莎从肚子里挤出惊人的决心与耐力,并顺着这股冲劲朝富商的手扑去。
“商人先生!”
富商本人就不用说了,就连大厅里本来作壁上观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面对全场出乎意料的反应,拉比莎自然畏缩起来,决心也化为一张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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