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特确实地察觉到这点。
「哎呀,您怀疑我吗?城镇当然是有的,拜托放心好吗?」
杰泽特用非常轻浮的口气打发她。杰泽特用这种口气说话时的表情比其他任何时候都要冷漠,拉比莎已经发现这点了。
「嗯……那就好。我不是怀疑你,要是惹你不高兴了,我向你道歉。」
「不管怎样,下一个水井还要再往东走一点才会到。我明白你的心情,但在沙漠中操之过急可没什么好事。」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拉比莎意识着自己的表情,杰泽特这回转换心情,露出一派轻松的模样。
吃饱以后,两人与两头里固再度慢慢地继续他们的旅程。
没想到只不过是越过了黄沙漠而已,要往前推进就变得容易多了,差别之大,真叫人不敢置信。首先,风景会随着前进而改变这点就相当振奋人心。零星生长着青草或仙人掌的土沙漠充满生机,光是这样就可以让人鼓起勇气;吹过来的风几乎不带沙粒,空气也显得清爽。
「总觉得风从刚才就吹得人好舒服啊。」
拉比莎眉开眼笑地迈着步伐。经她这一说,杰泽特有意识地用眼睛追寻风精灵。他关注起精灵的动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这些家伙……从刚才就统统往同一个方向流动……)
精灵的动作会明显不自然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它们处于不自然的状态。也就是说,它们正在实行精灵使的命令。
经常使用风精灵且有必要调查自己和拉比莎的精灵使——像这样的人,杰泽特只知道一个。
(终于来了啊……)
他再度唤醒被拉比莎锅(因极度恐惧而命名)搞得涣散的注意力。
但杰泽特忽然皱起眉头。
(等一下……奇怪,那家伙的精灵使力量应该相当贫乏才对。像刮沙暴那种程度倒还行,
但不可能有办法像这样从远处使唤大量精灵。)
忽然冒出来的疑问在心头挥之不去。他默想了半晌,瞥了拉比莎一眼。
……也罢,就算他因为某些原因变强了,也不及这家伙吧!
杰泽特如此判断,把像黑云一样扩散的疑虑赶到心底一隅。
(怎么做好呢……是犯不着好心地把去向直接了当告诉对方啦……)
「哇啊……好壮观喔!你看那个,杰泽特!」
杰泽特沉溺于思考的意识,听见拉比莎的欢声后才被拉回现实。目光往她充满喜悦的视线前方转过去一看,这次连杰泽特也不由得发出惊叹声。
左侧大地朝行进方向缓缓倾降,眼前是一片比至今所见更加绿意盎然的土地。看来最近下过雨,拜此之赐得以萌芽的草花,把握当下将短暂的生命寄托太阳。
草地上零星散布着家畜白色的背,应属游牧民族所有。体型小的亚鲁基鲁之间夹杂着毛偏长的梅乌;梅乌慢条斯理地鸣叫着,鸣声圆润,是其名称的由来。
「啊——真舒服……!看到绿色,眼睛也放松了。」
拉比莎往头上举直双手,舒畅地眯起眼睛。杰泽特也发现水精灵或土精灵乘着风嬉戏,嘴角悄悄绽放笑容。
「好,难得遇见了游牧民族,就去跟他们打声招呼吧!」
「要去交换水井或沙漠的消息吧?」
两人兴高采烈地互相点头,要里固往左方一转,朝着丰饶大地步履轻快地下了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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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浓浓黑暗与蒸腾热浪所支配的空间满是土味。
哈迪克一个人在里面持续宁静的抗战。
为了挪出缝隙以免被绑住压在身体下头的手瘀血,他陷入苦战。最后紧缚的粗绳磨破了手腕,从新伤口流出血来。
这地方很狭窄,大小仅容一人勉强躺平。头上是一扇掀开式的门,尽管用头或肩膀试着往上顶也纹风不动。
哈迪克眼睛刻意对着从门缝透入的微光,藉此维持住朦胧意识。他在等待。等待这扇门一天一次必然会打开的时问到来。
(拉比莎……你要顺利逃下去……!)
使者的去向、与使者的关系、使者的情报……只要对方依然盘问这几个问题,就表示拉比莎仍平安无事。哈迪克坚持不招,只是一再重申「让我见首领」。这样就够了。
盗贼出乎意料地很早就发觉哈迪克不是使者。被带到旅团的据点前一直都昏迷着,等清醒时就已经被识破了。
「你把使者交给夜色头发的男子了吗?」
第一次盘问时,对方提出这个问题。你在说什么——哈迪克差点这么脱口而出,又咽了回去。既然毫不知情,不要答话才是明智之举。
「瞒也没用,我们已经确认有两个人影从迦帛尔北边逃走。」
听了这句话,哈迪克确信拉比莎没事。意料之外的男子其存在虽然令人在意,至少比落入沙岚旅团要教人放心多了。
之后,哈迪克就沦为阶下囚,被关在这个称不上为空间的地窖里。看来他们之所以没有马上杀了他,是因为怀疑他跟使者有血缘关系。
(但沙岚旅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