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赛拉再次打断真王的话。
「温克特持有的『镜之水底』钥匙,到底在谁的身上?」
「这个嘛——」
真王陛下将下巴放在手背上,手肘抵着乌鲁莉凯的头开口。可怜的乌鲁莉凯根本就是被当成桌子。
「最后的持有者死亡以后,应该就由某人继承了。而且那个人或许因为某些情况,诞生在距离真魔国很远的地方。」
「你说很远的地方!?」
「不一定是有温克特家血统的人远赴他国,也可能和那名帅哥一样的情况。」
修伯不禁垂下肩膀。
「或许是跟人类女孩生下孩子。如果是远方亲戚,自己可能也不会察觉。只是温克特的血统很特殊,我想他们也知道不要在国外繁衍太多后代。你是否从亲朋好友口中听到什么风声,吉赛拉?如果有什么头绪,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没听说。」
「是吗,但是迟早也会知道那个人是谁。因为那是再怎么冲淡也不会消失的东西。血统与灵魂的……」
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但也没有人追问,搞不好是怕有什么错误。
「不过试图利用格里塞拉卿的身体解放力量的是小西马隆的人。」
听到艾妮西娜严厉的语气,连当时不在场的真王也点头奉不赞同。
「至少小西马隆对盒子跟钥匙的了解程度超越我们。格里塞拉卿,那么重要的事怎么没向国家报告?」
「那是……」
「修伯有报告喔,艾妮西娜。」
真王陛下再次回答。虽然嘴巴说没有兴趣,但是俨然成为盖根修伯的代言人。
「只不过没有传到中央。盖根修伯曾经飞鸽传书,把自己被当成盒子的钥匙试验、人类已经拿到『地涯』,还有他们查出钥匙是魔族某个人等事确实报告过了。他是向冯休匹兹梵谷卿休特菲尔报告的。」
他是前任魔王、现任上王陛下的兄长,也是过去滥用真魔国力量的男人。打从先前的大战结束之后,他就逐渐失势,现在引咎下台回到自己的领地。在场的七个人之中,有五个人不想听到他的名字。
「干嘛向休特菲尔这个人报告!」
「喂喂喂,云特不要强人所难,难道你不知道盖根修伯的任务是什么吗?」
「我听说是搜索魔笛。」
「没错,是没什么重要的意义,而且烂到不行的工作。」
即使国宝被贬到这种程度,也没有人敢对真王陛下发怒。更何况他打从心底觉得那种能够呼风唤雨的笛子不算什么。那种玩意根本没有什么战力。
「你本来打算向古恩达报告没有找到魔笛,除此以外的旅行日记就没有必要转交中央了。而且对象还是厌恶自己的表兄弟。如果想看日记看我的书就行了。我没说错吧,蒙面作家先生?」
连那种事都一清二楚,真是越来越不了解真王陛下感兴趣的对象。好球带格外宽广的男人,仿佛在保护盖根修伯似地越说越激动:
「修伯本来是休特菲尔的心腹,他这么做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只因为上司可能把那份报告压下来而擅自联络中央,要一只在异国旅行的寂寞丧家之犬想这么多,未免太过残酷了。虽然休特菲尔果然还是把报告压了下来。」
云特气冲冲地大骂:
「那个家伙!」
「可是我……」
盖根修伯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一下还是没把话说完。因为他害怕会被当成是为了保身所做的辩解。
「冯休匹兹梵谷哥哥的处分就交给你们处理,如果真的很不爽尽管责备他也没关系。我先跟你们说个教训,这一次一定要抱持内部有敌人是个麻烦事的想法。」
这件事冯波尔特鲁卿恐怕不会坐视不管。等他回国以后,休特菲尔应该会受到应有的谴责。无论是正式或非正式,前任摄政大臣都不再有站上舞台的机会。
「但是现在不是为了过往的事责备他的时候。而是要把眼光放在接下来该怎么做。我能够像这样站在各位面前,还从人类手中夺回一半的禁忌之盒,也知道哪些人是钥匙。没错,再来要担心的是往后该怎么办。」
「您说得没错,陛下。」
可能是心理作用,总觉得紫罗兰色眼眸变得湿润的云特非常用力点头。要是放任他不管,搞不好会激动地流泪赞同骑在少女背上的裸体国王每一句话。
「毕竟得替真魔国的前途着想。你们大概想等有利陛下回来以后再讨论,不过眼前事态无法再等下去了。正当我们讨论之时,其他国家想必也会储备力量,大肆搜寻盒子的下落。而且在那以前,也必须采取手段把有利陛下与他的朋友带回来。我们没时间继续悠哉了。」
「虽说已经找回一半的盒子,但是还请陛下起码稍微详细描述当时的状况。这样不仅可以当成往后处理其他盒子的参考,也有助于我的研究与记录。」
对伟大的国王那么说还把话题拉回来,是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不过艾妮西娜就是有那份勇气。不管是国父还是国母,毒女一点也不畏惧。
「说出来应该没关系吧?」
这次是沃尔夫拉姆针对真王的问题插嘴。挺直背脊的他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上,凝视的对象并非刚才发问的艾妮西娜,而是房间的正面。
那里只有空着的魔王宝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