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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事要找废物。」
试着移动身体,发现身上除了头之外并不是很痛,看样子没有受到什么重伤。
「你的胸口在流血。」
刻意追上去触碰破衣服,手立刻被对方拨开。
「只不过是擦伤。」
「如果不赶快治疗,伤势变得严重就糟了。」
「不要碰我。我还用不着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家伙,为这点小伤担心。」
由于对方的语气忽然改变,他也反射性加以防备──还以为对方会拔剑。但是就算受到一点威胁,这时也不能轻易退让。
眼前只有这名男子握有关于自己身分的线索,为了尽早恢复记忆,只能够从失去记忆前和自己在一起的金发男子身上寻找线索。
「不过那个伤口应该是我造成的吧?」
「少自以为是。你以为我会被那双纤细手臂伤到吗?这才不是你造成的伤。」
男子转过头,扬起嘴角露出冷笑:
「刚才有个嗜血的怪物──不过你也许已经忘了。」
说完便朝森林的出口走去。这是一条笔直的石子路,因此不容易迷路。不过对失去记忆的他来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因此为了抵达距离这里最近的村落,只能跟在不耐烦咋舌的男子后面。
「你害我的马跑了。」
「是我害的吗?我到底做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自己想吧。」
「我做了什么让你必须用剑指着我的事吗?
「想要记忆就自己找回来吧,闇黑拥有者。」
可能是不习惯走路,男子因为马的事大发雷霆。从打扮兴佩剑的装饰程度来看,身分绝对不低,但是用字遣词像个淘气小孩。
「闇黑拥有者,我身上的伤虽然不是你干的,但是马匹跑掉可是你的错。」
「老是用闇黑叫我的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没有必要告诉你。」
「看你的头发闪闪发亮,就叫你光之君吧……」
「不要。」
「可是在你说出我究竟对你做了什么之前,我必须一直跟着你。而且我有问题想问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所以只能喊你光之君了。」
边说边找过全身上下,确认怀里装有旅费的皮袋是否安在,还发现行李包括护身身短剑与几个石瓶。看不出来要对谁使用的他拼命自言自语:
没事的,又不是所有事情全部忘个精光,还能像这样与别人说话。没错,记忆没有完全消失,自己不是连瓶子里装了什么与功用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吗?
原以为笔直延伸的道路来到森林中间,突然分成两条。
置身在阴暗的森林深处,根本分不出现在是白天还是傍晚。
这时候突然出现歧路──在鹿群踏过的兽道上,没有任何路标。由于两人往东前进,因此往右的小径应该是往北。
「要往哪里走……」
他才一开口,距离道路不远的树林便传来杂草「沙沙!」的摩擦声。原以为是野兔之类的动物,但是感觉不到动物逃走的迹象。
金发男子不待他反应,径目离开道路并且拨开巨木后面的灌木丛,才发现巨木下方的杂草里有两名幼童。
顶多只有八岁的两名小女孩,正抱膝坐在潮湿的地上。
「怎么会在这里?是迷路了吗……看起来又不像。」
看起来的确不像迷路。脚上的粗绳紧紧掐进肉里,两人都害怕得抬不起头。
绳子的一头连接打进地面的木桩,再以女孩的小手解不开的绳结固定。她们是被大人绑在这里的。
她们是有着随处可见的淡棕色头发与白晢肌肤的年幼女孩。暴露在简单衣服外面的肩膀兴脖子,因为寒冷与恐惧而颤抖不已。
他还没来得及阻止,男子已经拔剑斩断粗绳:
「好,如此一来妳们就自由了,看妳们想去哪里就尽管去吧。」
「等一下,那么做未免太过随便了。」
「不然你要让她们继续绑在这里吗?」
回头的男子一脸不屑地扬起眉毛,蓝色眼睛因为情绪的关系,显得更加湛蓝。
「最近的气候跟初冬没什么两样,如果放她们在这里过夜,铁定还没被野兽袭击就先冻死了。要是你见死不救,那么真是个比外表还是冷酷的家伙。」
如今的自己失去记忆,根本不知道这副长相看起来不像好人。但是随口说出来的话,却是责怪没有多加考虑就斩断绳子的男子──或许对别人的善行泼冷水,是自己一贯的生活方式。
「我是提醒你深思熟虑的重要。既然会把小孩子绑在这种地方,其中想必有什么理由。不先问清楚就擅自砍断绳索,你不认为这是种很肤浅的行为吗?」
「不认为。」
「你没想过路人一个不负责任的举动,可能导致什么严重后果吗?没有人愿意把小孩留在人烟如此稀少的地方,你不认为这些孩子的父母可能有什么苦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