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古坟的位置摆了两张比折叠椅豪华许多的“龙椅”,有人坐在其中一张椅子上面。
那人身穿以亮泽的高级象牙色不料缝制,衣领几乎盖到下巴的礼服,然后是盖住手臂的衣袖及手套,完全没有露出肌肤。叠在膝上的白皙双手……不,是白色手套下面握着一本厚重的书,而且和云特的日记一样是皮革封面。
与她的脸相比起来,我的视线反而被摆在椅子前面的可怕物体吸引。
面对百般不愿的重逢,我的心跳加快,心脏好像被人揪住。
“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那是想忘也忘不了的眼熟木盒,我过去已经看过它好几次——一次在卡罗利亚,一次在西马隆。
将拥有可怕力量创主封印其中的盒子,只会带给人马灾厄。里面只有反复无常,并没有任何希望,是个难以捉摸的东西。
村田之所以使用日语,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
“把盒子搬到这种地方,你打算做什么?”
我的声音格外冷静。原来如此,既然盒子在这里,当然不能让伟拉卿接近。但是从村田拼命大喊的模样来看,又好像和沃尔夫拉姆有所关联,不过关于这点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尺寸虽然相差不多,但是表面比过去的两个还要干燥,木盒表面有许多伤痕。而且比起先前的简单,它的装饰也很华丽。我还想说它摆放的位置很高,原来是放在拖车上。这样就可以利用马匹拉着移动,的确很方便。
不晓得刚从哪里挖出来,盒子表面满是碎石跟尘埃。出土地点……恐怕是被轰到这个世界的海瑟尔·葛雷弗斯抵达的位置。
一脸陶醉的耶鲁西用白皙手掌抚摸满是尘埃的盒子表面:
“这是母亲打扰很宝贝的盒子。”
我吓了一跳,难道他知道这个木盒的力量与存在的理由吗?
“母亲大人总是说,这是奇迹之盒。”
“才不是奇迹,是灾害之盒。”
耶鲁西说到“母亲”时,看了一眼穿着礼服坐在椅子上的人。这么说来,那个人正是萨拉列基跟耶鲁西的母亲——阿拉英啰?但是儿子就在自己身边跟陌生男子说话,她却稳如泰山一动也不动,该不会是在睡觉吧?
“这是会赋予生命的奇迹之盒。”
“我都说它不是那种好东西!把它丢掉,马上就丢!否则又有什么地方……我不想讲什么触霉头的话,总之把它放回原来的地方吧。”
强烈否定的耶鲁西皱起经过修整的眉毛。他真的认为那是奇迹之盒,相信它会做出赋予生命的和平行为?可惜从他的表情看不出来,更何况我的口才也没有好到可以诱导问出他的真心话。
而且我又不会圣砂国语,跟耶鲁西之所以能够沟通,只是因为对方听得懂共通语。
如此一来,要知道他的内心想法只有一个方法。虽然会很痛,却是最实际的手段。
“喔——是希望之盒啊?你还真是爱好和平呢,耶鲁西陛下。不过你哥哥可是很了解拥有什么力量喔!你哥哥萨拉列基似乎比你更胜一筹呢。”
尽量让他生气、拼命煽动他、让他情绪激动。
“萨拉列基不知道。”
表面上似乎回答得很从容,但是内心蠢蠢欲动的感情并不是这样,而是正发出截然不同的叫声。
(怎么会,不可能有那种事!)
如果他充耳不闻,事情就到此为止,不过耶鲁西却被我蹩脚的手法成功挑衅。想必他不太习惯被人瞧不起吧?当他的心声传进我脑里的同时,小时也被套得很紧。
(竟然说那个该死的家伙聪明?绝对没有那种事!)
他怎么说得出“该死”这种话?
“正是因为他太过优秀,才被送往你们父亲的国家不是吗?他从小就很聪明,极有可能威胁到你的地位。”
他用可爱的动作歪着头,一副好像无法理解的样子,但是心中的想法十分激动。
(才没有那回事,不可能的!我已经问过好几次了,当我哭着询问:“为什么要吧萨拉列基送到其他国家?”母亲大人就会把所有事说给我听,是她告诉我的!)
我使尽全力忍耐,即使我的肚子跟小指很痛,说什么都不能往下看。只要想到不能让耶鲁西察觉任何不对劲,我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让他知道戒指的用处,控制自己的感情,我就无法得知他的想法。一想到这里,我只能够紧握被套得紧紧的小指。我把手掌压在大腿上,静静盯着耶鲁西,紧咬的牙关还发出“咯吱!”声响。
(听说是为了不让他死掉。什么不让他死掉,真是有够愚蠢。我听侍女说过,他一出生就没有生命迹象,一生下来就死掉了!在母亲大人抱着他从地下送葬路线跑到这座坟墓,神明与祖先在天之灵赐予生命以前,萨拉列基可是完全没有呼吸。)
我不由得回想其地下通道做过的梦。一名看似母亲的妙龄女子抱着婴儿边哭边祈祷,她祈求无论如何都要救这个孩子,还说为什么要从我手中夺走好不容易获得的儿子。
他指的是萨拉列基吗?
(母亲大人经常这么说,说萨拉列基的生命是来自那个盒子。如果没有那个盒子,我哥哥早就死了。后来死亡的阴影逐渐笼罩在他身上,才会把萨拉列基连同父亲一起送到西马隆。她害怕盒子夺走曾经赋予的生命,于是把哥哥送到其他国家,绝对不是因为他比我聪明。傻小子,对盒子一无所知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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