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掌贴近弯曲的手肘:
「因为在这里就看不到。」
「看不到?真的看不到吗?」
「是的。」
我抓住肯拉德的右肩,把头靠在他胸口,可是不允许自己把脸贴过。
紧咬牙关设法压抑颤抖的身体,用力站稳脚步。我觉得脚底似乎开了个大洞,整个人快要摔进世界深处。我以肺部都会觉得疼痛的气势用力吸气,然后大口吐气。我还随时注意自己不要呼吸加速。
压抑──这是我的身体,我的感情,应该有办法压抑才对。
「你没事吧?」
「没事……受苦的人不是我,而是村田。」
肯拉德的大拇指抚上我的嘴唇,接触的地方有点痛。
「你的嘴唇破了。」
还有血的味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口。
他停顿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
「我曾经对约札克……对克里耶说过,一旦发生危害到你的事……」
「够了!」
「到时候我会亲手……」
「不要再说了!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他搞不好被人控制,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保住性命!或许他只是依靠耶鲁西的法术行动,事实上早就已经……」
我的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还感到一阵晕眩,连忙用手指抓住他的衣服。肯拉德为了支撑我的身体,也紧紧抱住我。他的头发跟脸颊正好碰到我的耳朵。
他喊了我的名字,以彷佛安慰小孩的语气说道:
「对不起,我什么都没说。」
「肯拉德?」
「是我害你那么难过。」
抱着我的手压痛我的背。
「我不仅害你担心,甚至穿着敌人的军服出现,才会害你的心情如此复杂。」
原来他在忏悔。
因为大人内心的自尊心作祟,很难乖乖低头认错,所以一直没说出口,直到有这样的契机才能抛开拘束大声说出口。
「害你这么痛苦。」
「没错。」
我以为他哭了,因此把原本搭在肩膀的手轻轻环着他的脖子︰
「你一句话也没有说就从我眼前消失,害我担心的要命之后又穿西马隆的制服出现,原以为你会回到身边,结果你居然说我不是最棒的国王。」
「有利。」
「亏我还拼命努力让你肯定我是个好国王希望你觉得我很特别。」
「你打从一开始就是。」
他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夹杂在干燥风中的气息吹进我的心理。
「你从一开始就是个好国王。」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只要好好告诉我理由,我会理解的。只要你把事情解释清楚,我会笑着送你离开。」
「我是去播种。」
「播种?」
我像个白痴反问他讲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没错,就像你贝尼拉做的事。」
母马在此时鸣叫,告知我们四周环境有了变化。也许是贝拉尼正在说服的骑马民族有什么行动。
「我们回去吧。」
我长叹一口气,轻拍肯拉德的肩膀。若不是有今天这个机会,还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会把事情全盘说出。
「太阳已经下山了,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我们不需把人质抢回来,」
「是阿。」
保护者的体温离我远去,顿时让我觉得好像被留在巢里的不安幼鸟,可是我刚才已经说过,自己不再是小孩子,要努力当一个好国王。
即使如此,我必须先作该做的事。
无论我多想闭上眼睛逃避,还是得面对事实。我的视力恢复了,眼睛也是为此存在。
「肯拉德。」
他以点头表示代替。
「我能够让一切恢复正常吗?」
「一定可以。」我们一步一步走向伙伴所在的地方。沃尔夫拉姆、海瑟尔和阿达尔贝鲁特正在盯着我,要是我的脚步比来时更稳就好了。
还没走进他们围起的圆圈,我先举起张开的右手。这是表示我要发言的动作,也是制止别人的举动。
「想必你们刚才也看到了,剑就立在村田的鼻尖前面。」
他们三人以各自的声音回答「没错。」
「老实说,我当时真的快被吓死了。」
「我也是。」
「就算那些家伙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又很随便,但是手中的确握有人质。如果只是靠骑马把村田抢回来的单纯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