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相差不远。
但是这里不是战场也不是废墟,而是下着雨的宁静山里,而且也有粮食和锅子。
「你到底有多饿?」
就算再怎么亲密,也未必能够了解对方在食物方面的喜好,搞不好这家伙很喜欢吃生菜,甚至抱有胡萝卜就是要生吃的想法。
不过我还是把马奇辛手上的红色蔬菜拿回来,从厨房的橱柜里找到菜刀。
我曾经说过,我有点醉了。
每个人喝醉之后都会有些奇妙的举动。
像是打扫难得进入的仓库,或是写信给原本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再见面的人等等,这种酒醒之后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最可怕的是当事人在酒醒以前,都相信那是很棒的行为。
我知道有个男人会趁着酒意开始编织东西,隔天早上被儿时玩伴收为徒弟,从此以后不得不尊称她一声「师父」。两人之间的上下关系似乎就在那时决定。
喝瓶淡酒就醉的我,也不例外地做出无法想象的行动。
我开始在旅馆的厨房里做菜,而且还是为了马奇辛。不过也是为了笑到肚子越来越饿的自己。
饿到不惜闯进旅馆的马奇辛,吃起东西的模样还真吓人,就连在战时常见的饥饿儿童也比不上他。他甚至懒得上餐桌,就直接在厨房乱成一团的调理台咬着代替面包的烧饼,两手端着碗喝汤,似乎连拿汤匙的时间都没有。
我一边搅伴炖蔬菜的锅子,一边被他惊人的食欲吓到。
小西马隆的士兵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没有军饷吗?
终于填饱肚子的马奇辛从盘子里抬起头来,不知道是不是被汤呛到,只见他含着泪手拼命咳嗽。等到咳嗽好不容易上住才喃喃说道:
「真好吃。」
「那真是多……」
好险好险,我差点就跟他道谢。
「尤其是这个炖胡萝卜。」
从明天起还是叫他小马哥吧。
不过至少不是只吃生的胡萝卜。
马奇辛的鼻子发出「哼哼!」的声音,确认锅子里的剩菜味道。可能是心理作用,他原本无力的松鼠尾巴也好像恢复精神。
「我们故乡的村庄里,有个很会做菜的女人。你们炖胡萝卜的方式真是一模一样。」
我还以为这家伙打算说些什么。
于是我拉开椅子,拿着自己的盘子坐在西马隆人的对面。我的肚子已经不饿了,舌尖留着那瓶难喝淡酒的余味。
「别跟我说这种可怕的话,我可没去过你的故乡。」
「我又没说你们做的菜味道一样。」
「废话。天啊~~我不禁有点发凉。」
「肉也很好吃。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你的手艺这么好。」
「可是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肉。」
其实我知道。虽然为了储藏而加工到看不出原形,不过是还不错的鹿肉。附近应该有负责猎鹿与兔子的猎人,那些都是不必担心遭到抵抗的猎物。
我一面插起盘子里的肉,一面看向储藏室──我在寻找酒瓶。
就算味道又淡又难喝,终究还是酒。人就是这样才会喝太多,不知不觉喝醉。
马奇辛完全不在乎我的想法,走到锅子旁边准备添第三碗汤。太好了,可以不用看到沾在胡子上的菜渣。
「烤的方式虽然不同,但是用的肉跟那个女人一样。」
「是吗?」
「她说那是高级牛肉。」
你被骗了。
「她的厨艺真的很棒,可以把肉煮得又软味道又棒。使用特殊香料调味是那个女人的秘密,村里没有人学得来。」
「原来如此。」
「虽然她长得不怎么样,但是做菜的手艺真是无人能比。她常说总有一天要存钱开一间自己的店。」
「这是常有的事。」
看到仅剩的酒瓶,我的注意力不由得转移过去。想不到马奇辛没头没脑说了一句:「……我本来打算跟她结婚。」
「呜噗!」
这次换我被呛到,汤跑进气管果然很难过。
不过这家伙已经超过三十岁了,还是能够率领部下的优秀士兵,有一、两个未婚妻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个饿到闯进偏僻旅馆的男人真的算得上优秀吗?
马奇辛没有在意胡思乱想的我,继续述说他的往事。而且全都是没喝醉的时候绝对说不出口的故事,我觉得他吃胡萝卜吃到醉了。
「我本来打算在第一次远征里立下汗马功劳,带着奖金衣锦还乡。我答应要用那笔钱帮她开店。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军人,我觉得娶个有一技之长的老婆是件很不错的事。」
「第一次远征?那是什么时候的事?那个时候你几岁?」
如果记的没错,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家伙大约十四、五岁。正如我刚刚说过的,造成「不死传说」的人是我,而且我们战斗的地方不是小西马隆的土地。那是愚蠢的指挥官带领一堆新兵的鲁莽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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