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喃喃说道:
「这么一来刻意支开沃尔夫也没有意义。想不到你把魔力用在治疗以外的方面。」
「搞什么,原来是这件事啊!」
我忍不住绽开笑容,不过还是很在意重逢的时候,他对沃尔夫拉姆的严厉态度。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严苛?」
伟拉卿稍微清了一下喉咙,用郑重其事的声音开口:
「照理来说,他的行为可是一项重罪。没想到只是不准他接近你而已,就连我都觉得自己的脑筋越来越迟钝。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你真的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饶了我吧,我真的没有任何地方感觉有异。还是你巴不得我哪里不舒服?」
「怎么可能!我只是担心你而已。我不是说过了,为你操心就是我的工作。」
「如果你真的很想替我操心,我也不会阻止你。反正就跟以前差不多,而且我的视力还是很差……」
等一下。
我向肯拉德说过视力还没恢复正常,连他的脸都看不清楚,也无法完全掌握屋状况,可是我怎么会见到胜利?不仅见到我哥,连跟他在一起的女生长相都记得很清楚,清楚到可以说她长得很像某人。
究竟是为什么?
「……我看得见。」
「咦?」
我不晓得反问的肯拉德是什么表情。就算我现在抬头看,眼前也只有被烛光照亮的左半边身影。但是那时候的确看得见──无论是少女在水中摇动的发丝,还是往湖面上升的白色水泡,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确看见了,那时候我真的看得见。虽然现在又恢复原状。」
「只有在水里的时候?」
「没错……不、不是那样……」
我开始回溯记忆,把当时的景象像照片一样,一张一张在脑中排列出来。
胜利、外国女性、从水里仰望的天空、发出橘色光芒的水柱、以龙的模样四处乱窜的水柱……火焰、火焰,还有四处逃窜的居民。
接下来是站在火里的几名骑马民族。等一下,照理来说我应该会看得更清楚──没错,是三名骑马民族,中间是一名身材纤细的人。被热风吹得啪啪作响的帽子下方,有一张闪着耀眼金色眼瞳的脸孔。
「不会吧……」
「怎么了?你看到什么?想起什么事吗?」
我用我的食指与中指压住眼角。这怎么可能,他不可能在这里。想必是我太久没用眼睛,所以才会产生错觉。
「我没事,也没想到其它事,只是想起火焰、水,以及胜利。总之我只有在将军大人模式,还有之后的些许空档才看得见。这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找不出理由──现在的我应该是找不出来。」
「是吗……不过暂时恢复也算是好征兆,或许你看得见的时间会逐渐增加。」
也许是我面露沮丧的表情,肯拉德连忙再补上一句。
「不过相反的,其它感觉都变得很敏锐,或许在运动方面派得上用场。况且眼睛看到的并不代表全部。」
「这句话跟海瑟尔说的完全相反,我记得她说过眼睛看到的全部都会发生。」
「我也听她说过。」
在我们之前唯一通过那条地下通道的海瑟尔曾经说过:「所有看见的事都会发生。」就算是不合常理的现象也一样。不过肯拉德说的或许也是事实,眼睛看到的并不代表全部。
我用受伤的手掌盖住派不上用场的双眼,慢慢回想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
我看到老鼠,牠们像灰色地毯一样从我脚上跑过。但是我没有看到鸟和蝙蝠,牠们也没有袭击我。
如果只有眼睛看到的事才会发生呢?如果一切都是幻觉,却相信自己看到了呢?
「如果是那样……如果是那样,约扎克很可能没有死。你说对不对,肯拉德?」
「现在的你不用去想这些事。」
「我怎么能够不去想!」
轻叹一口气的伟拉卿,再度开口的语气简直像陌生人一般讨厌。
「说了什么?」
「什么?」
「我问他最后说了些什么。」
当时的景象随即在我脑里苏醒,我紧咬嘴唇,紧闭的眼皮因为用力过度而抽筋。
「他叫我……继续跑。」
「既然这样,就请你按照他的话去做吧,你不应该去回想。」
「可是他说不定还活着!?」
「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会自己想办法。」
至今我还记得落下发出巨响的石板、撞上石板的岩石、震飞我的冲击力道,以及手掌感受的震动。直到现在,只要回想当时,我的手掌还有麻痹的感觉,想忘也忘不了。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你不了解那里,就是因为不了解才会说得这么轻松,你叫他怎么靠着自己的力量逃出来!」
「如果逃不出来就要另外想办法。克里耶是士兵,早就作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