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那个全身干劲十足、正在做收音机体操的老伯在干什麼啊?!」
「看来他很期待潜水的样子──」
一艘浮在异国夜晚的湖泊,连照明都不太亮的小船边缘,两名日籍与美籍的学生正在交头接耳。船中央是一名年龄不详、戴著墨镜的男子,正以下半身穿著橡胶潜水服的怪异打扮,专心做暖身操。
「唔、喝!唔、喝!唔、喝!唔、喝!」
想不到他的腹肌还挺有力的。
「妳说他要潜水可是他戴著墨镜,而且现在又是晚上他当自己是石原军团﹝註:由石原裕次郎所成立的艺人经纪公司,旗下艺人的统称」USA分部的啊?」
「这麼说来,胜利自己也没把眼镜摘下来。」
「我没关係啦,眼镜是脸的一部分。」
「喔~~那你就是歧视墨镜囉?」
涩谷胜利心想,应该要把尊敬眼镜男子的概念深植这些傢伙的心中。不管什麼人戴上墨镜,看起来都很有男子气概,但是戴普通眼镜会变帅哥的人可就不多了。不管戴什麼流行镜架,要是戴的人不怎麼样一样是白搭:换句话说,可以变帅哥的人才是真正了不起。为有不仰赖墨镜、也不倚靠隐形眼镜,只戴正统眼镜就能胜出的人,才能被尊为稀世珍宝。
但是现实又是如何?
「你打算戴著眼镜戴潜水镜啊──?」
「当然,不戴眼镜叫我怎麼找盒子?」
「啊哈──?」
对方向教学影片裡的美国人一样,耸著双肩,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
「在这之前我先问清楚,你们会潜水吗?」
操纵飞机与船舶的东方男性,用字不正腔不圆的英语发问。坐在船舱屋顶,两隻短腿晃个不停,真是有够悠哉。在他旁边的是长的兇神恶煞,生於加勒比海的法国人──法兰索瓦,他则是闷不吭声,双手交叉在胸前。他们两个好像认识,在机场自我介绍的时候还用胜利听不懂得语言打招呼。
这个东方人的名字叫DTJ,听起来好像主题乐团的缩写,应该不是他的本名。
他是租赁飞机的驾驶员,好像也是鲍伯跟艾比盖儿的旧识。据说飞行技术天下第一,但是他戴著洋基队的球帽和直条纹衬衫,再加上微宽的下巴,根本看不出实际年龄。感觉好像比胜利年轻,不过即使是在自由国家美国,也不可能让这种年轻人取得飞机驾照吧。不过他那张嘴总是土不出什麼好听的话,甚至三番两次刻意挑衅初次见面的胜利。
「你是日本人?话说在前头,我的名字最后那个J不是JAPAN的J喔。」
看他刻意强调的样子,可能对日本没什麼好印象吧。
年龄不详的东方人跟表情凶恶的法国人,这种组合还真是越看越奇怪。
「如果没有潜水的经验要老实说喔──!即使我是民间的捍卫战士,也没办法一次救两三个人呢──」
「民间的捍卫战士是什麼东西啊?是浪花的莫扎特﹝註:日本作曲家木田太良的绰号﹞的亲戚或是什麼来著吗!?告诉你,我会!我会潜水啦!那还用说吗?我可是日本人耶!不过是在湖裡潜水而已,有什麼难的!」
一半的日本人都是武士或艺妓,另外一半就是海女﹝註:在日本从事潜水採集鱼贝的女性﹞跟渔夫。目标成为都知事的超级大学生理应是做不来的。就连恶名昭彰的卡嚓嗶﹝註:日本儿童节目的登场人物。是生长在南国的绿色恐龙﹞都能再南方海域跟鱼群嬉戏,只要没有姆克﹝註:日本儿童节目的登场人物。是生长在北极附近的雪怪﹞的血统就没问题。
胜利把合身的橡胶潜水服拉到肩膀高度,没想到衣服比想像中还要紧。只要把拉鍊拉到脖子,就能轻鬆确认乳头的位置呢。
「唔、喝!唔、喝!唔、喝!唔、喝!」
鲍伯专心做著暖身操。
「趁现在速战速决吧!」
胜利悄悄催促据说拥有讲师资格的艾比盖儿葛雷弗斯。
只是没想到世界上有这麼令人讶异的人才。孤伶伶坐在机场裡的锦鲤女孩,其实是世界知名的宝藏猎人﹝自称﹞,而且还身兼啦啦队队长、潜水讲师,以及一知半解日本通。胜利在邻居眼中虽然是优秀的大哥哥,资歷却有点不如人。
照这种情形来看,不难想像往后还会出现多麼优秀的人才。毕竟拥有私人飞机,还命名为「鲍伯航空」的经济界魔王曾经在商店街大跳森巴舞;昨天被人当成单纯「钢弹宅」的男子,也可能是非常可靠的新人类——
一点也没错。
不管做任何事,最重要的是金钱。
即使想抢得先机,以装做不知情的样子捷足先登,没有资金还是成不了事。即使是再怎麼正当的行为也一样。
「真是太扯了,连我拿现金买机票也会被怀疑。照理说,笑嘻嘻付现的购物方式不是比较安全吗?也不怕会变成卡奴啊!」
「别责怪美国──」
「我并没有责怪特定的国家啊!」
村田健只是针对自己刚刚付现够买机票的时候,对他露出怀疑眼光的职员感到不满而已。区区一个高中生即便持有信用卡,额度也很有限。毕竟他家只是一般的上班族,只能共用同一张信用卡的额度。
正因为这样,所以只好付现,反而被投以「这笔钱是打哪来的」怀疑眼光。这个国家明明就有很多人靠股票获利创立公司、也有年纪轻轻就赚大钱的学生啊!但是相反的,也有许多犯下罪行、沾污双手、误入歧途的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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