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真的很无趣。
从小无论我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没想到一上小学,就摆出一副「从今天起我独立了」的样子,无论我怎麼说,他就是不肯照我的计画走。即使我发挥爆裂主厨的手艺,他也不肯吃超辣的料理。
而且不管我怎麼求他,他就是不肯叫我葛格。
在一般学校都已经开学的九月中旬,涩谷家的长男?涩谷胜利被蝉声吵醒了。枕边的卡通造型时钟正指著下午一点半。窗外不畏酷暑的小学生边发出怪叫声边把球往墙上踢。
都已经日上三竿,理应在楼下的母亲竟然没上来叫儿子起床。可能室在冷气够强的客厅里看重播的二小时连续剧吧。
不管过著多麼放荡的生活,她对还在放暑假的大学生就是不闻不问。
才想说视野角落好像有什麼在动,原来是电脑的萤幕保护程式。因为自己玩刚买的游戏直到天亮。
「糟糕」
这麼说来,电灯跟冷气也都开到天亮。要是被弟弟看到自己这麼样子,一定会被念个不停。今天是星期六,早一点的话应该回到家了吧。
涩谷家的次男涩谷有利是个健康的优秀高中生,很少跟学校请假。他几乎都会准时起床,不管天气多热都会吃完早餐再上学。担心身体受冷,所以不喜欢吹冷气;又怕体能变差,所以不搭公车或电车。
现今社会像他的这样的高中生已经不多了,堪称是稀有的四肢发达健康宝宝。
虽然四肢发达不一定头脑简单,不过他真的不擅长念书。每年暑假接近尾声时,总是看他对著堆积如山的暑假作业抱头苦战,边挨哥哥的骂边熬夜赶作业。
但是今年不一样。
上了高中的弟弟,有史以来首次不靠家人的帮忙安然度过八月。据他的说话,是靠国中时期的朋友帮忙,所以把作业全都解决了。
怎麼会有这种事!这下子换他的家人伤脑筋了。如此一来不仅没有迎接九月的干劲,也没有夏天结束的真实感。
「今天是九月九月几号啊?」
口中喃喃问著丢脸的问题,涩谷家的长男?涩谷胜利终於起床了。
国高中小学已经放完暑假,也没有补习班老师的兼差可做。他一只手伸向枕边找寻眼镜,一只手伸向内裤抓痒这是附近邻居绝对看不到的模样。
这个家唯一的女性也就是母亲,从以前的口头禅就是「男孩子真的很无趣」。不过最进母亲已经不再对自己念这句话了,彷佛对这个长男不再换有任何梦想跟希望。
从小学一路升到高中的这十二年来,他一直是个成绩优秀,邻居赞誉有加的好学生,现在还是符合众人期待的一桥大学的学生。虽然视力不太好,不过外表还算不错。但是毫不避讳公开尊敬的人事石原慎太郎的涩谷胜利真正模样,只有家人才知道。
像是他瞒著好有架设评论美少女游戏的网站、喜欢的类型是雷尼?什麼修特拉瑟〈注:美少女游戏「樱花大战2」的花组成员雷尼?米尔西修特拉瑟ReniMichstrale〉、内衣裤全都是母亲买的、考了两次练习驾照都没过。涩谷胜利的黑暗面是绝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这些都是追随自己仰慕的石原慎太郎,即将背负东京都未来的天才,见不得光的过去。
说到见不得光的过去
「啊是谁啊?还有那麼大的附加档案」
在确认收件匣的时候,看到许久不见的旧识传了封MAIL过来。反正一定又在提同样的事,这个频频更换住处的美国人现在好像待在亚利桑那州。
那年夏天,三男一女的涩谷家万万没想到会不得已到海外生活。
因为全家的经济支柱小马,也就是涩谷胜马接到通知,要被调派到纽约三个月。
「所以我才问你为什麼是纽约呢?不是我们住惯的波士顿,而是大都市纽约?我觉得公司是在故意刁难你!」
「公司干嘛刁难我啊?如果是德州或阿拉斯加,你叹气我倒还能理解。问题是那里有摩天大楼、还有曼哈顿、还有自由女神像哟!而且」
被气势汹汹的涩谷家女主人压倒的胜马,吓得把「还有两座棒球场」这句话嚥了回去。
「你可以尽情欣赏原味原汁的音乐剧啊!」
「天哪~~真吓死我了,竟然要我去看音乐剧!你是叫我这个德州珍妮佛去看看音乐剧吗?好、那我问你,你推荐哪一出呢?」
「像是『猫』啊。」
「我喜欢狗。」
「或是『悲惨世界』。」
「我支持贾威警探〈注:Javert,「悲惨世界」里想尽办法要抓主角尚万进回牢狱的警探。〉」
「要不然『万事巨星』。」
「我打从出生就是佛教徒。」
暗地里喜欢「南太平洋」的丈夫放弃再举出推荐的作品。
「那上上当地才有的课怎麼样?」
「当地才有的?帮我压著这里一下,要用力压,要不然松掉的话就惨了。譬如说什麼?爵士乐吗?」
「或是唱圣歌。」
「你是故意挑我的歌唱得不好的毛病是吧?你说的没错,去学点东西反正有三个月的时间,应该蛮不错的。我刚好也想趁这个机会学会卡波耶拉〈注:capoeira,源自巴西奴隶阶级,结合武术与舞蹈的运动〉呢。」
&e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