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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他顺势用力把她拉到身边,用忿忿的口气小声说着:
但是我们光是待在这个车厢就会造成其他乘客的困扰了。你也看到了,他们可是好不容易通过那个难缠的临检才能坐上车,要是看到SS将校跟自己处在同一个车厢,你猜他们会做何感想?而且下一站会停在柏林市区的正中央,会有准备从他们身上抢走任何一枚戒指或金币的临检官上车,如果临检官还发现一个没有乘车许可的外国人在车上,情况会有多糟糕,你知道吗?届时全体乘客都会因为藏匿你的罪名而被赶下车哦!问题是这些乘客并没有帮你,甚至连你怎么上车的都不知道,但是那些军人欲加之最何患无辞。你忍心默默看几十条原本可以逃过一劫的生命就这么白白牺牲吗!?
牺牲?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淡棕色的眼睛闪过一抹失望,虹彩散发的银色光芒也跟着消失。
如果是现在的德国,这种事是有可能的。
都特放开她的手,转身背对着她恨恨地说道:
虽然这是令人感到可耻的事情。
现役将校所言不假。下一站果真涌入一群轻武装的军人到各个车厢再次检查。艾普莉隔着车窗看到有几名运气不好的乘客被带下车,而且有许多行李被堆放在月台上。其中不乏有背包跟行李箱,很明显都是乘客的私人物品。
太过分了。
不要过度投以同情的眼光,要做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一等车厢也有军官来巡视,但可能是等级比二等还高的关系,他们的态度跟举止就有礼貌多了。这时,一名年轻的下士官轻轻敲门之后,便走进只有他们俩独处的车室,然后用熟悉的举动向他们敬礼。
抱歉,中尉。请问你要去哪里执行任务?
都特直盯着报纸没有抬头。
我要把这个送去给法兰克福的休鲁兹上校。
可以请问里面是什么东西吗?
由于询问对象的阶级是党卫军中尉,因此他的态度显得相当谦逊。
是乐器。据说总统阁下无论如何都要在晚餐会听到乐器演奏。
让总统阁下听演奏!请问中尉也会出席餐会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名下士官。
外面好吵哦,到底在吵些什么?
没事的,中尉,只是一般临检而已。由于我们对财产外流一事再也无法忍受,因此从上周起就开始彻底执行临检勤务。
那么,空路之所以几乎中断也是那个原因啰?
是的,因为机场挤满了那些富裕的犹太人。那些混帐东西想要离开也就算了,但竟然想把我们德国的财产全都带走。对了中尉,听说在起站有外国人未经许可就上车
糟了,艾普莉保持低调避免让对方发现。
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那位女性是
是我的妻子。
下士官比艾普莉更先露出讶异的表情。
您有妻子了啊!请原谅我的无礼。
这时候,男子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用简短的英语对艾普莉说话,但是他询问的内容却和他温和的表情完全相反,脱口而出的全部是听得懂英语的女性光是听到就会脸色大变的侮蔑性台词。
但她却一语不发地微微歪着头,然后用德语反问:你在说什么啊?
几乎就在同时,中尉站起来用力粗鲁地揪住下士官的衣领,下士官军服的纽扣还因此弹掉了一颗。
你在侮辱她!?
不、不是的,我绝对没有那样的意思!
艾普莉只是吓傻在一旁,因为她必须装成一副完全听不懂英语的模样。她停顿了三秒之后,才面露困惑的表情上前帮忙劝和。
我只是、只是以为尊夫人会说英语才这么做的。真是非常抱歉,中尉夫人。
对女性能够使用那种言辞吗?你在队上究竟是受到什么样的教育!?把你的直属长官叫来!我要直接跟他谈,并且让他向内人谢罪!
别这样啦老公,算了啦,我不会介意的,反正我又听不懂,听了也没什么感觉。
听从妻子劝阻的中尉把手一挥,愚蠢的下士官随即连滚带爬地离开包厢车室。等到脚步声远离之后,再也忍不住的两人才开始放声大笑。笑翻了的他们拼命槌打椅背。
你、你、你、你居然说我是你妻子!害我听得全身鸡皮疙瘩掉满地!
你还不是一样!明明是个黄毛丫头,还演得那么做作,没必要说什么别这样啦老公吧?当下害我觉得背脊有股凉意窜上来呢!
那个人真的相信我们所说的吗?
反正那些年轻人很少跟女性接触,就算是外行人的演技也会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
什么嘛,你自己不也很年轻吗?
理却尔都特的表情突然变得很严肃。
不,我已经二十七了,接下来能做的事已经不多了。
这时候火车头冒出蒸汽并开始震动,接着车轮发出低沉的声音开始运转。窗外的景色也慢慢移动,这次火车真的要驶离柏林了。
快坐下!
你自己也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