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性柜台人员留了一脸好像是用毛笔画出来的胡须,黑发还整整齐齐地往后梳理,脸部则像是涂了明胶似的闪闪发亮。
我要换饭店,请帮我搬运行李。
了解,请问要送到哪里呢?
即使听到客人口中说出格调完全不同的饭店,也完全不感讶异。
我不希望你们误会,我并不是不满意这里的服务,只是我不喜欢那个而已。
在布满黄色灯光跟花卉的大厅正面,挂着大大的卐字。让人感到扫兴的军人则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让她觉得非常碍眼。
亏这家饭店这么美丽,真是太可惜了。
对方只是笑着不回答,可能内心深处也同意她的看法。
您会出席拍卖会吗?
当然会,我可是为此才来柏林的。
暌违三年后再度造访德国,感觉到处充满着紧张气氛。路上净是绿色的军用车,人们也纷纷避开它们行走。马路上的军人显得格外地多,就连小孩都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
而且,所到之处都挂着卐字旗。
其实只要把它当成佛教的标记(注:佛教的卍字和纳粹的卐标志方向相反)不就得了?
你真的很随便耶。
什么嘛,你这句话的意思是瞧不起我这个大人咯?你真的很不可爱耶!
眼睁睁地让近在眼前的攻击主谋逃走,这算是大人吗?
DT露出仿佛被馄饨噎到的表情,嘴里还不断重复说着借口。至于四天前遭到殴打的下巴还贴着大块的撒巴斯。
等到伊蒂丝休息了两天,身体状况恢复正常之后,一行人便陪她搭飞机回法国,并送她回到女儿女婿身边之后,他们才经由陆路入境德国。当然,火车的单人房也比飞机座位来得舒适,行李的检查也没那么严格。
但是他们选择陆路的理由不光是这样。因为她需要不受邻座乘客跟机组人员打扰,能够慢慢思考的时间。
他们要从敌人手中拿回具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强大力量的木盒,而且好死不死,他们的敌人还是德国这个独裁政权的国家。虽然鲍伯说过当地有人会帮忙,但人这么少,是要怎么对付纳粹党呢?
她深棕色的流海贴在玻璃窗上,并且在没让其他两个人听到的情况下轻轻叹了一口气。绝不能让DT跟雷江看到这么沮丧的艾普莉葛雷弗斯。
窗外的欧洲春天景致很美,就像电影、画册里一样,一点都不会觉得乏味。尤其是有山林等绿意环绕的古城,那是在美国绝对看不到的风景。
不过必须等到完成任务之后再来享受旅行的乐趣、体会异国的气氛。
由于照片是黑白照片,看不出实际的颜色,但是看似后来才加上去的边缘花纹及盒身的装饰,跟以前曾见过的东西极为酷似。
那是祖母去世那天冒出蓝色火焰的盒子。
我说DT,你觉得奶奶她真的死了吗?
她小心翼翼不让咖啡溢出,然后询问开始打瞌睡的搭档。
嗯?你是说海瑟尔?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呢?
问他是白问了。
至于看着德文报纸的安里雷江则低着头说:
虽然我没有出席葬礼,倒是有听说老宅邸发生火灾这件事。
是的,是去年刚买的。好像是南北战争时期的建筑物,奶奶她很喜欢哟。
我听鲍伯说过很遗憾,并没有找到她的遗体。
没错,因为东西都被烧光光了,是全都烧光哟。加上燃烧的温度过高,使得房子、家具跟遗体全都烧融在一块,或许连我看到的那个盒子也是。可是真有这种事吗?那儿既不是火药库、也不是工厂,而且只是很普通的火灾哟!怎么会烧到连头发、骨头都不见了呢?
艾普莉把视线从照片上移开,望向飞快而过的绿色风景与羊群。
你觉得真的有这种事吗?
别再说了,被你这么一说,海瑟尔会无法安心成佛哦
说的也是,或许吧。
虽然再也没有提起祖母的死因,但每每看到她的黑白照片,艾普莉就会想起那有如恶梦的景象。
这个刻在装饰部分的文字跟花纹是什么啊?
嗯我看到的时候并没有这个装饰耶,应该是后来又加上去的。先不管上面的文字,这只野兽长得跟巴普氏调查的伊希达(注:Ishtar为古代巴比伦文化中著名的女神,她的象征性动物就是狮子)的狮子很像耶!
那不是西元前的东西吗?
没错。
这怎么可能!西元前的木盒不可能保存至今,但如果是石头或青铜的话,那当然就另当别论。
雷江把报纸折成四摺,然后丢在隔壁的空位上。夜班列车的包厢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因此多多少少还有多余的空间。
如果有做过防腐措施的话,就未必不可能了,不过八成是后代模仿画上去的吧。唯独刻在边缘的文字,它的文法很接近希腊文。就算没有完全相同,最起码也有关系吧。
而巴普氏也把这个解读出来了门将因清澈之水而开启,只有它才打得开上面指的清澈之水,会不会是指圣水?或者是什么地方的特殊海水?或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