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紧握双手,并缩回原本要踏出去的双脚。他的下巴微微紧绷,背部则靠着墙壁。
你想要取陛下的命?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那刻意压低的声音反而显得可怕。
我正心想约札克那三步并做一步的速度快到令人咋舌,没想到下一秒钟他就拔出银色小刀抵在伟拉卿的脸颊旁边。
他身上什么时候藏了那种东西的?而且还随时握在手上?他把脸凑近到伟拉卿几乎能感受到他呼吸的距离说:
伟拉卿你听清楚!我警告你,不准你再接近陛下。要是你不把我的警告当一回事
经过漫长又沉重的沉默之后,他低声说了我几乎听不到的话。
小心你的小命!
我硬撑着又湿又重的身体站了起来,刚好看到站在我斜对面的他们两人的表情。
但压抑怒气的约札克居然笑了起来,是我曾经见过的野兽般笑容。
我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会对你讲这种话!
而且是聪明野兽的笑容。
不是啦这是误会,应该是我搞错了。
想平息这场风波的我,于是全身湿淋淋地抓住密探的衣袖。
白色的布料还沾有船舱地板上涂的涂漆。
是误会啦,约札克。我不是被推下去的,是自己不小心失足落海的。
海浪把甲板打得湿漉漉的。
我在加班边缘行走,又只顾着凝视旋涡的颜色,所以就算会出事也不意外。
肯拉德不可能想杀我的,对吧?
拜托你点个头啦。无论是真的或假的都无所谓,拜托你点头。
但伟拉卿没有露出任何笑容,只是轻轻地摇头否定。
你应该没那么愚蠢吧?
当下我觉得所有通往脑子的血管全都膨胀起来。我的脸颊发烫,眼前也变得一片鲜红。
一股从太阳穴快烧起来的痛楚虽然很快就止住,但惟独瞬间爆发的心跳就是快得停不下来。
有句话卡在我喉咙深处很想大叫出来。
而且我还感到类似金属音的耳鸣。
既然这样
我硬挤出声音。
我一直告诉自己要尽可能冷静,但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这也是我致命性的弱点,直到现在还是。
虽然小西马隆的船员,以及从船底带上来的神族船员正在看者我们,但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既然这样那个时候你根本不该救我!
当初我要跳到货船的时候就不该接住我,大可任我自生自灭。
只要那么做就可以了啊。
还有遭到戴面具的士兵们突袭的时候,如果你没在那个教会里挺身而出的话,左手也不会被砍断,也不用老是为了我而受伤。
你只要抛下我不就得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才!
可恶!
我抓着碰触着胸口的冰冷石子,然后扯断皮绳丢在地上。
麻痹的右手腕因为撞击到物品而发出刺耳的声音。
魔石划出不成形的抛物线后在地板弹了一下,然后掉在被海水打湿的甲板上。
我明明用那么大的力气把它丢出去的,可是它居然没有裂开或破碎。
被阳光照射的石子闪闪发光。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总觉得它的颜色比戴在胸前的时候还要白。
我们都在等对方讲下一句话。
完全是状况外的船员们决定继续旁观下去,而从船底带上来的神族男子则是害怕自己会遭受池鱼之殃。
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我们三人虽然想各自逃离这里,却又等着看谁会先开口而互相牵制。
这时,打破沉默的是开门的咯吱声,还有挂着跟这惨状完全不搭轧的笑容的萨拉列基。
位于视野角落的神族男子抖得非常厉害,还往后退到墙上。
金色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瞪得圆圆的,肮脏的额头则害怕到冷汗直流。
看来他应该知道这名全身散发着高贵气息的少年,就是把他们监禁在船底的罪魁祸首吧。
但是国王对那名发抖的男子看都不看一眼。
有利,摇晃的情况似乎有些趋缓了,或者这就是类似台风眼的状态
从操舵室探出头的萨拉列基不断打量地上的魔石跟我的脸。
怎么了?
不顾长衣会被弄脏的他走到石子旁边,白皙的手指毫不由于地把它捡了起来。
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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