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们也曾表示愿意提供经济上的协助,不过却遭到芙琳.基尔彼特的拒绝。当然我们至今还保留人力与机械器材以随时提供她援助。现在只等芙琳的态度软化了……对了,现在她也已经是一国之主了,我似乎不该随便称呼她芙琳呢。”
他就像受到责骂的孩子般耸了耸肩.这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
但是再怎么样都令我无法忘怀的,就是他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一事。拿到错误的钥匙跟盒子并命令马奇辛打开的,就是身为国王的他。他是为了要替自己掩饰罪行吗?还是他不知道我曾在现场目睹一切呢?
“萨拉列基,你认为卡罗利亚遇到灾害的原因是什么?”
“我当然知道。”
“既然知道,你怎么还能那么处之泰……”
我气得发抖的话突然被打断了。
“对不起!”
萨拉列基突然把双手撑在桌面上。并低下淡金色的头。
“我真的感到很抱歉。虽然大家都知道一但打开盒子将会有可怕的灾厄降临,更何况如果使用不确定的钥匙。就更无法控制被释放出来的力量了。甚至我们明明知道这么做也不可能得到希望的结果,然而……”
头也不抬的他继续大喊,旁人根本就没有插话的余地。
“自从因为某个奇妙的契机而得到盒子之后,我就再三叮咛部下们,要谨慎保管,并且彻底管理。它压倒性的强大力量的确很吸引人,但是我非常明白我们人类并没有办法操纵违反世间常理、超乎人类智慧的力量。但我还是……无法信任什么传言中盒子的力量。我认为人定胜天,想求得战争的胜利并不能靠什么盒子,而是靠人类的刀量。我以为人民及全体部下都了解我的想法,而且也都赞同我、愿意跟随我……”
我被萨拉列基的气势整个压制住。别说是反驳了,连要发声附和都办不到。
“但是部分迷信的士兵们……并无法抗拒那股力量的诱惑。他们被‘地涯’那股神圣的力量所吸引,在没有考虑后果的情况下就采取贸然的行动……不,他们也是为了国家,为了小西马隆的人民着想。然而我只要一想到居然导致那样可怕的下场,就无法对这个罪过视而不见。虽说那是部分士兵的暴行。然而早就察觉这点却没有加以制止的我,理应负起所有的责任,这是没有善尽国王职责的我必须负起的责任。我只顾着注意国家疆域,却没有掌握全体臣子的心。我……这都是我的失职……你说对吧,马奇辛?”
一直站在窗边的推剪马尾,他的肩膀抖得很厉害,还不发一语地紧咬双唇。
“怎么不回答?”
站在房间里的另一名西马隆军人用低沉的威迫声音斥责着。
“……陛下所言甚是。”
马奇辛坦率地回答,让我无法闭上已呈现出“天哪~”这种形状的嘴巴。你是怎么了推剪马尾?今天怎么正经八百、一副教养甚好的样子?故意放慢速度,还带有胁迫感的说话方式不是正统推剪马尾的专利吗?
这不是我认识的马奇辛。况且他是自作自受,我才不会同情他呢。
“他至今仍然在反省当中。等接任的人选决定之后,他就会亲自赎罪。为了让卡罗利亚与大陆西南部受害的人们心服口服,我将对他处以最严厉的惩罚,可是……”
原本语气激动的萨拉列基突然变得缓慢下来。声音中则隐约带着愤怒。
“针对他带给你的麻烦。必须在这里向你谢罪。”
耐杰尔.怀兹.马奇辛慢慢抬头窥视主人的表情。
“这个愚蠢的男人并不期望得到原谅,但最起码希望你能接受他衷心的道歉,对不对?”
没什么表情的男人仅微微抽动脸颊,眼睛还闪过那天他喊萨拉列基的名字时同样的光芒。不过那道光芒很快就消失。变成夹杂绝望的深棕色。
男人的主人用冷酷的声音命令他。
“你必须向有利谢罪,马奇辛。跪下,把鞋子……”
我心想“不会是要舔鞋子吧?”我讶异地倒退半步,也准备郑重拒绝他。
“放在头上。”
结果不是舔,而是放在头上?这种道歉方式也真奇怪,是西马隆式的下跪道歉吗?不过该怎么说呢,嗯——这也算是一种异国文化的交流,如果这么做就能够了事,我倒是可以忍耐一下。
我懂了,为了要让有些许问题的部下们服服贴贴的,就必须像这样展现出坚决强硬的态度。这不禁让我深感佩服并自我反省。
这样一比较之后,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幸运。我身边有老是爱说我是窝囊废却又愿意让我任性妄为的人,和虽然紧皱眉头却还愿意采纳我这个外行人意见的人,以及一面流着鼻血还一面拼命赐予我勇气的人,还有虽然喜欢男扮女装却透过地下工作帮助我的人。而且当我刚来到异世界深感不安的时候,也有个人比其他人都还要照顾我。
当我拼命想要逃避现实的时候,不发一语且眼神冷漠的马奇辛已经往前慢慢踏出一步。这逼得我也想以同样的距离往后退,我真的很不希望他那么做——而且这种场面很明显看得出来,接受道歉的那一方反而比道歉的一方更感到屈辱呢。要不是为了顾及萨拉列基的面子.我从一开始就会谢绝这么丢脸的事情了。
脸颊上留着特殊胡须的推剪马尾,以更加苍白的脸色和蹒跚的步履走近我。除我以外的三名魔族也害怕这是一场骗局而绷紧神经地观察着。但这时候充满绝望的人类男子,以简直就要五体投地的姿势屈膝下跪,额头还低到几乎就贴在地面上。
沃尔夫拉姆连忙小声跟我说:
“……你在做什么啊,有利?”
“咦.我把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