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上的两人吓得肩膀大大的抖了一下。他们的脸近得就要贴在一起了,还紧紧抓住对方的手低头不语。这时候我才发现到他们在害怕。
“不是的,我不是在责备你们。”
不过我还是无法压制这种心情。我这样的行为一定会让这两个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的孩子更加害怕吧。要是语言能通的话,至少我还能够解释原因。但是在无法沟通的情况下,让他们看到我情绪性的举动,真的很不妥。
在没有办法解释的情况下,我走出房间,靠在夜晚甲板的栏杆,还听到沃尔夫拉姆下了简短的指示,阻止急着想跟出来的达卡斯克斯。
“可恶!开什么玩笑!这是什么世界啊!”
我槌打墙壁.猛踢甲板,还把挂在墙上的救生用具乱丢。
甚至还把刚刚才使用过的绳索丟到海里,脚眼则踩在水洼里。
因为感应到我激烈的感情起伏,胸前的魔石开始发热。
虽然气候一点都不热,但我右眼旁边已经在冒冷汗了。当我痛苦得用肩膀喘气的时候。背后传来神采奕奕的声音。
“气消了没?”
“怎么可能消啊!”
我紧握冰冷的白色栏杆,望着黑色的波浪吐出这句话。而且说什么都不往沃尔夫那个方向看。我刻意大大地吐了一口气,看来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了。
“……抱歉,我太容易暴躁了。我的个性真的是又冲又直耶。”
“我知道。”
对方冷静得令我惊讶。他平常是这种声音吗?不对,应该说他说话的方式比起声音还更像他的长兄。
“我发现……自己老是当着你的面做出失态的举动。”
“是吗?不过你替那些孩子抱不平。这点倒是挺让人尊敬的。”
“别夸奖我。那是应该的。“
在恢复平常的思考能力以前,我希望海洋与夜空能够安慰我。至少也得让我放松十根手指紧握着栏杆的不自然力量。西马隆船还在附近。而对方跟“海上朋友号”之间还有舢舨在来来往往。就在大型船舰甲板的正下方海面。
“我记得之前曾说过。”
他应该是把双手交叉在胸前并靠在墙上说着话吧。冯比雷费鲁特卿采用与两位兄长中态度较和蔼那个相同的姿势,语气沉稳地说:
“只要眼神族扯上关系就不会有什么好事哦。’
‘我听过了,这我知道,我在大西马隆也尝过苦头。纵使我并没有陷入休克,但当时的情况真的跟平常不一样。’
那种跟所谓的成就感与爽快感相差十万八千里,残留的只有疲劳跟虛脱感。的确,一旦眼神族纠缠不清的话,我体内的魔王灵魂似乎就会变得不太对劲。不过……
“不过你也不会坐视不管吧?算了算了,不问我也知道。”
金发被灯光照得闪闪发亮的魔族前任王子讶异地摇摇头,或者说,他是假装露出惊讶的样子。
“你想去圣砂国救那对双胞眙对不对?真受不了你,不管什么阿猫阿狗你都要帮!照这样下去,我看你大概又要说什么‘万物皆兄弟’了对吧!’
如果真是那样到时候该怎么做才好呢?啊!等一下,那样的话我不就没东西可吃了。
一想像变成素食主义的自己,就差点勉强自己改变主意,不过那封血书已经深植脑海里了,实在没那么容易就让我改变初衷。
“不过,沃尔夫……我答应你,绝不会在途中离开你.这点我向你保证。”
“对喔。”
“所以让我去吧。”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
沃尔夫抬起下巴说道。那样子就仿佛是在对败家子说教的一家之主似的。
“但是有利你别忘了,你是魔王,是真魔国的国王哟。你想管尽天下所有不平事都无所谓,但不能忘了自己的国家跟人民。”
“我从不曾忘记。”
我压根没有想到自己能解决全世界的问题。因为就算知道自己拥有在地球时想都想不到的神妙力量,甚至被众人拱为国王,我也不认为自己能拯救什么。毕竟我对自己毫无信心,到现在都还认定自己只是个普通的棒球小子。
“不过真魔国有古恩……有冯波尔特鲁卿不是吗?而且还有你、云特跟艾妮西娜小姐。就算我不够努力,你们也会帮我解决问题对吧?’
“这个嘛,谁叫你是历代罕见的窝囊废魔王呢?所以连哥哥都得不断地劳心劳力。”
“嗯,不过有时候……”
有时候我也会不安。
怀疑自己的角色究竟是什么?我的栖身之地又在哪里呢?
“有利?”
“啊啊,对不起,没什么没什么。天哪!怎么乱成这样!连我看了都觉得丢脸呢。’
当情绪恢复冷静再环顾四周时,我才发现情况真是惨不忍睹。甲板上救生用具丢得到处都是,水桶被踢倒在地,不注意的话很可能就会被绊倒。于是我乖乖地把它们——捡起来并物归原处。就在我得到不同于外表的亲切三男的帮忙.正准备把散开的绳索重新捆在一块的时候——
“请等一下啦!咿一一救命哪,两位少爷!啊啊-请不要这么粗鲁好吗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