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的肉体是MIND(MADE)IN地球,非常接近人类的关系吧。
「因为在地球我是正常的人类。」
「人类?你不是魔族吗?」
「我也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就灵魂的角度来说的话,我好像是背负成为魔王命运的人类。」
「我就是想知道那个。」
阿达尔贝鲁特撐起上半身,嘴巴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告诉我,你灵魂的……前一位拥有者……是茱莉亚吗?」
「你说的茱莉亚是冯温克特卿苏珊娜·茱莉亚吗?」
「没错。」
一听到那个名字,他脸上便流露出怀念的表情。他那边吐气边轻轻闭上眼睛的模样,就像是在回想什么美丽的事物一样。
「……我只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并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哟。反正那已经是前世的事情了,我从没想过要去追究耶。」
像村田好像全都记得一清二楚,可是听过之后我并不会很羡慕他。
「那么伟拉卿说的是骗人的吗?」
「我都说了——我不知道是不是骗人。因为我从没问过『我的灵魂前世是谁?』这件事。对我来说,自己的灵魂是从异世界送到地球成长,而且还是个魔王……倒是造成了很大的震撼。不过就算我的前世是希特勒,现在也不会觉得有多震撼,反正我这个人本来就不擅于寻找自我。」
要是有美国时间去寻找自我,我还宁愿把那些时间拿来做三百次的挥棒练习呢。
「你的灵魂……是从这个世界送到地球的?」
「嗯,好像是。是肯拉德送去的。」
阿达尔贝鲁特用他没受伤的手掩住半边贴在地板的脸。从骨瘦如柴的细长指缝传来快哭出来的气声。
「啊啊……照这样看的话,那应该是真的了……」
「你说真的……是指我灵魂的前一位拥有者是苏珊娜·茱莉亚吗?」
我想了一下。
「不费吧……不对,不会吧——!」
冷笑话夫人兼棒球少女的冯温克特卿。我的前世是那种模样吗?我实在都不敢想像。
「但是,既然护送你灵魂的是肯拉德,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先前的拥有者是谁吧?」
忽然间我发现自己笑了,他在这种时候好像说了什么。
「……你们两个,本来是朋友吧。」
阿达尔贝鲁特讶异地皱起眉头。
「你说谁?」
「你跟肯拉德。」
「不是。」
「可是你叫伟拉卿是叫肯拉德哟……就算是亲兄弟,在人前都还是叫他孔拉德呢……算了,不追究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哦,如果有百万分之一的可能性,我的前世是菜莉亚的话……」
我懂了,原来这就是他当时的心情。我突然想起村田在摇晃舒适的船上所说的话——
「是的话怎么样?我会有什么改变吗?你想对我说什么?」
「如果你的灵魂,是她的话……」
「就算真的是,我也已经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涩谷有利。在快要满十六岁以前是生长在地球上的日本高中生,是棒球队的负责人兼队长兼捕手,也是西武狮队球迷的涩谷有利。这个时候就算知道前世的人生,对我来说只不过像是多看一部情感投入的电影而已哟。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一屁股坐下来的我抱著膝盖并抓著自己的鞋尖问。
「还有从现在起,你可不可以叫我某某先生啊?」
我的脚还在,手指也在。从上到下,从头发到脚尖,无论哪一处都属于涩谷有利的,不属于任何人。
阿达尔贝鲁特没有说话。
这沉默让我感到不安,我摇动趴在地上的对方肩膀。
「喂!你还活著吧,并没有死吧!?我要走了,我要去找人来救你了,更何况早就过了三分钟了。别这样啦你,不要死在我面前啦!?」
「那点小事不会要他的命的。」
我的头像弹簧似地拾了起来。那是我熟悉又渴望许久的声音。
「肯……伟拉卿……」
可是现在我无法跟他像过去那么亲密地说话,喉咙深处好像堵了应该不存在的硬块。
「他只是晕过去而已,不过他应该听到令他非常开心的事吧。」
他把手上的灯移到脸旁边,好让我知道他是谁。他顶著西马隆兵罕见的整齐短发。以白色为基调的礼服没有多余的装饰,符合军人特性的朴素设计,比他在竞技场穿的制服要好看许多。
他已经不再是我的同伴了。
伟拉卿孔拉德摸著阿达尔贝鲁特又湿又脏的身体,确认他还有脉搏。他看著散落一地的书本跟倒塌的书架,接著终于往我这边走过来。
「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反而比之前健康呢。」
我不知不觉指著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