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错。现在的他斯文有礼,人畜无害,但过去的他可是连哭泣的小孩看到后都会闭嘴的恐怖男人。」
「又称路登贝尔克狮子?」
约札克露出「哎呀,你连这个也知道」的表情,然后拿走我的茶杯。
「你知道的还满多的嘛!没错,是年轻的路登贝尔克狮子,因为他的父亲就住在路登贝尔克。在真魔国西端的直辖地上,有某些区域居住了不少人类,那就是那儿的地名。本来住在那儿的居民……这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讲?要是大姐姐日后因此挨骂的话,那才真是自讨苦吃呢~」
约札克突然变成大姐姐的语气,可能是想藉此蒙混过去。他是在暗示我现在打住还来得及,而我正陷于是否要逼对方亮出底牌的关键时刻。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你会觉得不安的话,那我去问沃尔夫好了。」
「你真是体贴啊!不过就算你跟别人说是我说的也没关系,只是对不在场的伟拉卿比较过意不去。」
橘发男子把倒了红茶的杯子递回给我,然后环视一下广阔的黑夜。
「……应该就在这一带吧!不,大概再往西一点。这里几十年前原本有人居住。与其说是居住,不如说是收容比较恰当。因为四周围着栅栏,甚至还派驻守卫防止他们离开这个区域。」
「收容?是什么样的设施啊?」
「要说是设施的话也算是啦!不过表面上是以『村子』称呼它。这里的所有居民都是跟魔族有关连的人类,或是两族的混血儿。西马隆……当时还没有大小之分,这里也不是他们的领地。只是当时真魔国与西马隆本国的关系并不稳定,因此大陆全土开始逮捕所有跟魔族有关的人,然后在这个荒野上建立了这个村子。这里真的是块不毛之地,而且以女人占大多数。像我的母亲是人类,她曾经跟魔族的男性交往一阵子,但是那家伙不见人影之后,她就立刻改嫁给人类,对于自己曾经跟魔族育有一子一事则只字不提。当时我被寄养在西马隆的教会、寺庙之类的地方,但是成长速度就是比一般小孩迟缓。在人类的小孩已经十岁的时候,我却只有五岁小孩的模样……陛下您别担心,后来我在两年内急遽成长,不仅追上其他人,胸部还长得这么大。总之呢,我混有魔族血统的事也因此曝光,后来就被带去那个村子里。」
约札克把自己的红茶放在地上,抬起被火光照亮的脸。
「上人,您怎么不休息呢?」
「只有我不用守夜,总觉得不太公平。」
依旧裹着厚毛毯的村田坐在我右边。至于早就进入梦乡的沃尔夫拉姆则改变姿势,干脆整个头靠在我身上。没关系,你尽管睡吧。
「你是在说隔离设施的事情吗?」
「反正是很无聊的事。」
「不,我想听。因为曾经拥有我的灵魂的那些持有者,都不曾在这个世界久待过。涩谷,在第二次世界大战里,美国也发生过类似的案例。我想你应该知道,就是把日本人全部集中起来,然后收容在一处恶劣的环境,甚至还捏造了什么为了确保日本人安全的理由。说实在的,可能是因为他们害怕不晓得哪天会被背叛吧。」
如果说这件事跟第二次世界大战有什么差别,我只能说那是最有名、最可怕的战争。
约札克把新的茶叶放进茶壶里,准备重新泡一杯茶给村田。没想到在超轻量简易战车里还有茶具组,真是优雅的国民性啊!
当时过的可是无法一天喝一杯嗜好品的生活呢!要是有水跟小麦就更好了。跟那时候的日子比起来,军队生活简直就像天堂。我在那个村子住到十二岁,就在快满十三岁的一个夏夜,几名人类趁黑摸进来释放我们所有人质。我至今仍无法忘记那个背着月光骑在马上的黑影。他说『想留下的人就留下,但是想以体内另一个血统活下去的人就跟我一起渡海』……他就是登希里·伟拉。当初他的身边还带了一个年约十岁,看起来还无法独自旅行的儿子。」
「原来如此,他就是伟拉卿啊?」
「没错,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是女王陛下的儿子。登希里·伟拉立刻安排我们上船,并将我们带回真魔国,让我们住在魔王赐予的小小土地上。听说他跟高高在上的魔族国王谈恋爱,因此国王将部分的直辖地封赏给他,而那里就是路登贝尔克。仔细想想也真了不起,一个左手刺有放逐者刺青的男人,竟然在流浪的地方跟女王陛下坠入情网。」
「放逐者!?」
靠在我身上的沃尔夫拉姆,差点被我的声音吵醒。可能是终究不敌睡魔,他又立刻闭上眼睛。
「天哪……肯拉德的老爸被放逐?也就是说他是干了什么非常凶恶的罪行罗?」
「不知道,我也没有仔细问,只听说他拥有剑术高超的血统。总之,真魔国跟西马隆两个是完全不同的国家。我们在那里并没有遭到监禁,也拥有某种程度的自由。加上那里跟荒野是完全不同的肥沃土地,因此有些人是以农耕维生,也有人是利用在西马隆习得的经验从事专职。而且只要自己有意愿,还可以迁移到其他地方从事想做的工作。在年长者中有人从军,也有另组新家庭的女人,这一切全多亏洁莉夫人的自由恋爱主义呢!」
想必他们可爱的爱情结晶在睡梦中还会发出「VIVA!自由恋爱主义万岁!」的梦呓吧。
「伟拉卿……对了,在这里以卿称呼的只有肯拉德哦!他虽然有人类的血统,但毕竟母亲是当代的魔王,因此策封儿子贵族的地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而且当时的他是被当成下级贵族,而不是上级贵族。其实只要冠上母姓,应该就能成为十贵族之一吧,直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透他脑子在想些什么。要是我的话,铁定会毫不犹豫地冠上冯休匹兹梵谷这个姓。总之伟拉卿跟我年纪相仿,大约在同一时期接受成人礼后,就离开王城加入军队。像我的话大可从最低的阶级开始往上爬,虽然过程中难免有『上士真罗唆』、『训练好严格』的牢骚,日子至少还算轻松。但是念军校、接受土官教育的他,在尽是贵族子弟的环境中似乎发生了不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