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还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太好了,他果然还活着,他绝不可能丢下我死掉。
刹时我的鼻头跟眼角温热了起来,连下巴都感到一阵刺痒。我抓着昏昏欲睡的友人肩膀并用力摇晃。
“说话啊,村田!说详细一点!喂,对方看起来像是了不起的剑豪吧?他给人很爽朗的感觉,看起来好像很有女人缘,在文艺爱情电影里铁定是担任很有男子气概的配角,对吧?
喂,到底是怎样啦?你觉得他像谁?用名人来形容的话,你觉得他像谁?”
“唔——我没看那么清楚啦——!毕竟蜡烛很昏暗,我又怕老鼠,第一天晚上我可是紧张到全身打颤呢……他应该比较像伯格坎普(注:丹尼斯?伯格坎普Deniss
Bergkamp,英格兰超级足球联赛“阿森纳队”的前锋)吧。”
我兴奋到忘了吐他的槽。
“不然你用棒球选手来形容啦!”
“……唔……长得很像挂布(注:指退休的日本职棒选手‘挂布雅之’)……吧。”
村田,你该不会是松村邦洋吧?
可是肯拉德……
我一面听着不敌睡魔慢慢沉睡的村田健用足球术语说的梦话,一面望着天上的星星。
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呢?
面对眼前混浊而深绿的河水,我独自烦恼不已。
因为我想洗一洗哭了一整夜而变得又红又肿的眼睛,然而用这种水洗脸的下场,无疑是自惹眼疾的行为。Come on!结膜炎!With
眼睑炎!我本想如果摘下墨镜说不定会改变眼前的颜色,但事实证明只是让原先的深绿色变成苔绿色而已。就在我打算豁出去伸手捞水的时候——
“哇哈!”
眼前漂来一只大皮袋,接着从河面突然冒出一个河太郎(注:河童的另一种说法)
“河、河童!”
当对方拨开黏在脸上的湿淋淋的头发,并从肮脏的河水中爬上来,才发现他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孩。
在上午暖洋洋的阳光中,他从看不见的对岸处游了过来,没有得到允许就自行爬上甲板。船员们可能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了,就算有个湿淋淋的小孩上船也没有发一句牢骚。
从白衬衫跟短裤中露出来的四肢判断,他的年纪还称不上是少年,大概只有十岁左右。
男孩轻轻地把系在身上,跟他差不多一般大的皮袋摆在我的面前。
“你好。”
他感觉很像是混有亚洲血统的欧洲人……因为他的单眼皮跟娇小的鼻子很有东方人的味道。当然他的眼睛并不是黑色的,顶着一头棕红色卷发。
“我是考柏菲商店的大卫,这趟船旅辛苦你了。”
“你才辛苦呢。你是用绳子拉着行李从河岸游过来的吗?好厉害哦!”
“你说我游泳很辛苦吗?毕竟这是我的工作,我早就习惯了。”
“可是你不冷吗?已经冬天了耶!”
“不会啦!反正身体很快就干了,而且我已经习以为常了。请问你有需要买什么东西吗?要不要烟卷还是肥皂?我这儿的东西应有尽有……如果想买羊饲料……我可以找找其他替代品。”
好完美的职业笑容及待客之道啊。
芙琳受到山脉队长的邀请一起共进早餐,村田则一大早就去挑战溪钓了。况且只是在甲板上蹲着不动,实在很难恢复精神上的疲劳。
我也知道自己很想让身心方面得到完全的休息,但面对一连串的冲击,让我无法放松心情、解除紧张的情绪。
因此我想或许能藉以转换心情,于是便看看大卫陈列的商品。
“你卖些什么东西?譬如说当地名产之类吃的东西。”
“有的,西马隆栗子怎么样?虽然很硬,但很好吃哦!”
从经过防水加工的皮代拿出来的并不是我预想中的栗子。外观很像是号称“美食三大天王”之中的松露,但味道却很熟悉。
“好苦!哇,苦死了!这是正露丸的味道嘛!”
我记得身上应该有小西马隆的货币,于是便把右手伸进工作裤的口袋摸索。忽然想起当初搭船时曾为了钱的事跟船员起争执,于询问这名小商人:
“我身上只有这种纸钞耶。”
“可以可以,这里是小西马隆,使用这种纸钞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只是我可能不够钱找你。”
“没关系,可是战争一开打的话,这种纸钞不就无法使用了吗?”
大卫露出和蔼的笑容,从腰际拿下装钱的布包。
“反正我今明两天的三餐跟明天进货的时候都会用上,这样在开战前我还是有机会把这种货币出清掉。”
“你还会想到可以在进货的时候使用啊?好了不起哦!真不敢相信你只是个小孩子。”
“这没什么啦。”
小商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并挥着一只手说:
“等明年满十二岁我就要服兵役了,届时我会把薪水寄回家里。但是在那之前如果不像这样到处找客人多赚点氏,家里那些弟弟就得饿肚子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