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我们降低音量之后,客人们又开始回复原来的气氛。反正那些酒客真正关心的只是眼前的杯中物。
他完全没有想躲雨的打算。
淋湿之后看起来像很俗的长发粘在脖子上,让人感觉很烦闷。而他看似不悦的蓝色眼睛,则显得必平常还要暗淡。
派出去的两名士兵扛着全身脏兮兮的宰相回来了。他沾满污泥的脸颊像蜡一样惨白,不禁让人误以为他是个已死的重病患者。
“……他死掉了吗?”
“没有,大人让自己处于假死状态,好让毒箭不至扩散。”
“这样啊……”
冯比雷费鲁特卿沃尔夫拉姆点点头,紧靠着身边的火把将他的金发照耀得发出铜色的光芒。古蕾塔紧瘪着嘴巴,并抓住沃尔夫拉姆的手。
古恩达慢慢蹲了下来,用低到在远处戒护的部下们听不到的声音询问古蕾塔:
“发生了什么事?”
“问小孩是没用的。”
满脸怅然若失的沃尔夫拉姆,无意义地摇动已经派不上用场的火把。
“不然你要我问睡好?”
“但她只是个孩子……”
少女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地说:
“我可以的。”
“那就请你告诉我。”
古蕾塔没用看任何人的脸或眼睛,自顾自地用她尖锐的声音开始诉说。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连喘个气都怕浪费时间。
“云特和肯拉德都没想到敌人会闯进国内,所以才把我也带在身边。我们是急着想要去接有利。因为最伟大的巫女说有利的灵魂会在没有召唤的情况下回来这里,而且把方位和时刻都算出来了。他们说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带他回来城里,所以我想见他的话,他们就带我一起去。我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会回事,不过他们说打算立刻让有利回家……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国家并不安全。”
“是盒子的关系吗?”
“没错。”
她终于抬起头看着古恩达。她英挺的眉毛与细长的睫毛一直抖动着,想要寻找宣泄感情的出口。此时,古蕾塔吐出压抑情感的鼻息比吸进的还要多。
“……后来,我们就从后门骑马准备离开,因为云特的鼻子在走夜路的时候会很有用。可是这时候竟然有人对着有利跟云特放箭,然后云特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接着我们三人便逃来这里,然后肯拉德说……”
古蕾塔指着只有中央遭到烧毁的画框。
“能够通过那幅跟沃尔夫拉姆很像的画做空间移动哟,他还说只要巫女们准备就绪,有利就能够回到地球。可是,虽然肯拉德……打败一半以上攻击我们的家伙,不过那些家伙却有会喷火的筒子,还用那个东西把门烧坏了。有利大叫:‘古蕾塔这里很危险,赶快躲起来!快躲起来!躲到椅子底下去!’,然后就用力踢那扇门。他以为能够从那里逃到外面去,可是应该没用吧……而那些家伙就用那个火筒……对准有利跟肯拉德猛喷。”
古蕾塔不停的用小小的手掌擦拭眼角。
“……我的睫毛掉进眼睛里了。”
“古蕾塔……”
沃尔夫拉姆把火把摆好,接着轻轻搂住孩子的肩膀。古恩达则抚摸她的棕红色的卷发。
“他们死掉了吗……有利跟肯拉德……也跟母亲及修伯一样吗……”
少女说出那个众人熟悉,昏睡的男人名字。
“盖根修伯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可是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说话……是不是古蕾塔害的?这一切都是我害的吗?”
几乎快要哭出来的古蕾塔踢了好几次石头地板。在那扇门附近的士兵,正挥手指示灭火的工作。多亏下雨的关系才没有让火势扩大,但是从木头被烧毁的程度看来,即使找到遗体,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冯波尔特鲁卿把腿伸直,踢响靴子后站了起来。
“你觉得如果有利人在这里的话,会是说你害的吗?”
“……有利不会那么说的。”
“那就对咯。”
后门的前方就是悬崖。但因为春季之前几乎没什么雨的关系,使得地面相当脆弱。其实在石壁中断的不远处,就被崩蹋的土石堆掩埋着。
“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也动员附近的居民跟全体士兵立刻开始搜索。”
“就交给你了。”
他目前能做的,就只有持续挖掘附近的区域而已。
他询问么弟要不要把古蕾塔交给女兵照顾,但沃尔夫拉姆只是默默无言地站在一旁。对于尸体烧焦的臭味也不曾皱眉。而负责调查黑布块的人则头也没抬地喃喃说道:
“应该是人类……报告阁下,是人类没错。”
“知道了。”
“这里好像也是。这么说的话……那个……我们正在找的……不对,是担心的……”
“尽管说,没什么好顾忌的。”
“是!根据其身高及装饰品来判断……似乎没有……陛下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