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即使口鼻都被白色的皮肤塞满了,我仍旧拼命呼喊另一个同行者:
「沃尔夫,快设法逃走!快从下面逃啊!当这些家伙挺腰的那一瞬间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你数『一、二、三!』然后就能脱身了!」
「若花田(注:与日语的「我知道了」谐音)。」
那应该是哥哥(注:若花田是贵乃花的哥哥)吧?其实他应该是想说「我知道了」。
突然间它们把腰挺了起来,因此跨下的空间变宽了。随着鼻子被压扁而发出的难听喊叫声,我跟三男的头连忙往下拉。脸上的五官虽然全被往上拉,但是就在我们发出类似收割大蕉菁的声音同时,不管是脸颊还是呼吸都变轻松多了。
「太好了,终于脱」
但是,我们好象走过头了。为什么地面突然消失不见了!?
所谓的人生必定是处在两种极端的情况下,不会有什么中庸之道的。此时脚底下的石地板突然消失,而我们也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移动着。这也就是说,我们正在往下掉!
「咻──」
随着残留的惨叫语尾声,我们往下掉到另一层楼。
我们猜想到时一定会坠落在坚固的地面上,因此事先把身子蜷缩起来,想不到坠落的地点竟出乎意料地富有弹性。在轻轻弹了两三下之后,好不容易才稳定了立足点。而我们的屁股跟手掌所接触到的是冰凉又可吸震,感觉很像橡皮糖的块状物。
「沃尔夫拉姆?沃尔夫,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什么致命性的伤?」
「可恶,伤到我的脸了。」
「真的假的!?」
靠着冷藏库里的微弱灯光,我用膝盖爬到同伴身边。要是他那张美丽的脸蛋受伤,
并趁机要求我赔偿的话那可怎么办?那不但会损及他美少年的价值,而且如果他用这个理由逼我跟他结婚,那我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等眼睛习惯室内昏暗的灯光后,我终于可以确认冯比雷费鲁特卿的受伤状况。
「什么嘛,不过是鼻子有点朝天而已。只要用你最爱的魔动晒衣夹,夹个一两天就会恢复原状的。」
「别讲得这么简单,唉哟喂呀。」
只见沃尔夫举起拳头用力槌地面,可能是想藉此泄忿吧。这时候有如橡皮糖状的雪白地面,间隔了一拍的时间后开始晃动。
我们可能是坐在什么东西上面吧?
「沃尔夫拉姆,这玩意儿怎么好象在动啊?」
「在动?真受不了你耶!你不担心我的鼻子却担心起地面来了?身为我的婚约者,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很无情吗?」
我还是那句老话,不过讲到连自己都有点烦了,所以说到一半语调就变得很平板。
「可是我们是男的耶~先别扯这个了。倒是这世上有这么软趴趴的地面吗?这里一定是棉被收藏室或粮食储藏室喔喔!?」
这时,屁股下的白色橡皮糖像震度计的指针往上直冲似地摇动着,而我们则是以曲线的方式迅速下滑,这次是真的跌在坚硬的石板地上。而原本呈现小山状的物体则开始隆起,并且伸展起筋骨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也跟着被抬高起来。根本没有什么闲情逸致摇旗呐喊「白色橡皮糖加油」之类的话。
「我、我看根本就不是橡皮糖」
突然站在我们眼前的生物,竟然是比人类还巨大的独角仙幼虫。乳白色的胴体与深棕色的鼻尖,以及内侧又肥又短的脚状物正恶心地微微震动。那玩意儿跟毛毛虫有点不一样,
但是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可以确定它是「幼虫」没错。
它的嘴角还滴着黄色的黏液,可能是看到下午三点的午茶点心而高兴地流口水吧。
「这啥玩意儿啊!?」
美少年用手摸着沾在肚子上的液体,随即发出女低音似的惨叫声,然后趺坐在地上一面倒退。看来他很怕巨型的独角仙幼虫,或有别于正常熊猫颜色的砂熊之类的非正规生物。
我对超出正常尺寸的动物也根没辙,但是我坐在发出紧急警报的大脑窗边座位的灵魂,却正计算着:「这些如果是大锹形虫的幼虫的话,不知道大概值多少钱呢?」而发出怪声站立的虫群,一共有十只左右。
「哇塞这简直是锹形虫天国」
「你还杵着干嘛啦有利!会被吃掉、我们会被吃掉的──」
甩开即将凝固的柠檬果冻,幼虫们慢慢朝我跳过来。我的眼前立刻呈现一片乳白,接着又掉进了窒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