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人情啦。
我把下巴靠在椅背,以反坐的方式远远看着前方的床铺。
这时,孔拉德用低沉、没有感情的声音说话了:
“……他应该是认真的吧?”
“认真的?喔~姑且不管他是不是国王,只要攻击你的朋友就能够激怒你了。不过就旁观者的眼光来看,你们应该像是一对败家子跟管家吧。”
“不是的,那家伙在一瞬间就看出来了。”
我想问他看出什么,不过他应该是不会回答,所以我也没问。
古蕾塔握着重伤者的手开始自言自语似地念念有词:
“……修伯他想死哟……”
“古蕾塔?”
“……修伯他说自己过去做了非常坏的事情,那件事过份到让他没脸活下去。后来有了工作之后,就让他不再想到那件事。不久后,他就慢慢忘掉过去的事,也觉得活下去的感觉不错,甚至还有了心上人,可是……”
当他认识了妮可拉并坠入情网,却又马上被迫分开。只因为他们是魔族与人类相爱。
“他说当自己被关在城堡的地牢好长一段时间,终于明白自己还是无法摆脱过去的罪恶感。但每当他想自我了断时,就会有个女人出现在他梦中叫他不要死,说他现在还不能死,所以他才一直没有自我了断,而是等待有人能够杀死自己。后来我就跟他一起离开城堡,因为我比卫兵还熟悉城堡有哪些秘密通道。”
他过去所犯的错,应该就是导致他跟孔拉德之间有旧怨的原因吧。我偷看孔拉德是用什么表情听这些话,只见他比过去表现得还要若无其事,毫无愤怒或怨恨的表情。
“……我们一路上都是在一起的……只是后来我去找有利,修伯则说要去不是真魔国的地方寻找武功高强的人,所以我们才在中途分道扬镳。”
“看来他是为了死在比自己厉害的高人手下,所以才当保镳的吧……”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跟与自己关系颇深的人重逢并交手,想必出现在他梦中的女性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吧。
“有利。”
“嗯?”
我含糊地回应古蕾塔细细的呼唤声。
“修伯的身体越来越冷了……他的体温一直在下降耶!”
“咦!?那就惨了,再把刚刚那个医生叫回来!”
“有利,上次你不是有帮我退烧!?而且还减缓妮娜的感冒症状不是吗!?你也像那样治疗修伯吧,帮他疗伤好不好?”
“那是……啊,呃--可是我也不确定是否真的有效耶……”
此时医疗从事者的话又在我心里响起:
“只要利用陛下强大的力量,这不过是轻而易举的魔术。”
吉赛拉,那是真的吗?我终于成长到能够自由运用凯亚鲁(注:“太空战士”的回复咒文)跟荷伊米(注:“勇者斗恶龙”的回复咒文)了吗?
“有利,握他的手救救他好吗?”
“嗯,那我试试看。”
正当我准备起身的时候,孔拉德搭在我肩上的大手又把我推回椅子上。力气大到我怎么用力都站不起来。
“不可以。”
“别讲这么无情的话啦,阿格……”
“就算叫我的假名也没用。我曾经说过,那家伙想要陛下的命,因此难保他又有那种企图。所以您绝不能接近那种人,盖根修伯的实力我是最清楚不过了。”
“可是、可是!他是妮可拉的老公,也是未出生的宝宝的父亲耶!不救那家伙的话,不只他会因此而丧命,连在国内等他的妮可拉也会伤心的!就算现在我们不是同一挂,但好歹过去也是同在一起的伙伴吧?你应该不是那种冷酷到会眼睁睁看着前队友快没命而坐视不管的男人吧!?”
我抬头看着孔拉德的眼睛,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好暗淡。原本散发着银色虹彩的眼珠却闪着冷酷的光芒。
“我就是那种男人哟。”
“孔拉德。”
“如果要让你置身于危险,那我宁可放弃修伯。我就是那种男人。”
孔拉德平常给人就是爽朗的好青年、好好先生的形象。但是看到完美无缺,但唯独冷笑话会让人跌破眼镜的维拉卿孔拉德露出这样的表情,胆子比较小的人可能就不敢反抗了。
“……如果我不是国王……你可能就不会阻止我了。”
“您错了。如果您不是魔王陛下的话,我早就不会跟您啰里八嗦这些,而是硬把您带离开这里了。”
“你们两个要抬杠到什么时候啊?”
半梦半醒的沃尔夫拉姆硬憋住哈欠。
“何不试着对盖根修伯施治愈之术呢?”
“你睡醒就这么爱插嘴。”
“为什么不求我呢?”
他这句出乎意料的话,害我脑筋一时转不过来。
“可是沃尔夫……你会那种特技吗?”
“我当然是比不上以此为业的吉赛拉,但也是有过提升一些治愈力的经验。凭你是不可能像我这样有办法运用自如吧?毕竟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