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认错人了?啊,等一下啦!”
少女没等我把话说完,就开始在木造走廊跑了起来。
“我有东西要给人家。”
“有东西给人家……可是你不能晚上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啊!会被好心的叔叔带走的。”
不过她没穿红鞋,应该不会有事吧?(注:日本盛传的红鞋女孩的故事,穿着红鞋的九岁女孩小君,出身于北海道的留寿都村。因当时的日本盛行社会主义,往北方开拓土地的概念兴起,小君的父母怀抱着理想到北海道拓荒,但顾及到严苛的自然条件,对小孩来说是相当残酷的成长背景,于是小君的父母打算把她交托给美国传教士带回美国收养。这就是为何在横滨的山下公园可以看到这样一个身着西洋服的女孩对着海遥望的景象!)
结果我是以追着女儿跑的模样来到旅馆外面。街道上灯火通明又热闹,但是我们听到的并不是灯光舞台花车游行的进行曲,而是醉醺醺的女人娇媚的声音及赌场里的互骂声。
“那都不是适合我们出现的场所哟。”
不过看到有小女生昂首阔步走在马路上,还是有喝了酒的中年男子企图靠过来。他脚步还真有够踉跄,但现在也不是佩服他的时候,因为他很可能是要过来性骚扰古蕾塔,于是我走上前靠近她,想不到她没像上次那样大叫。看来涉谷有利的好感度上升了。
正当我感动不已的时候,突然有一名妇人抚着肚子蹲在昏暗的路边,路上都没有人想过去帮她。这种画面时代剧里很常见,搞不好她是假装宿疾胃痛发作,实际上却是个扒手的危险女子呢。我心想自己现在带着个孩子,还是尽量别涉险的好,于是又紧紧握住那孩子温暖的小手。如果她真的是胃痛或肚子痛,一定会有人去帮她的。正当我心里这么说服自己,也准备从她旁边走过去时……
“你没事吧?”
结果我这个天生的小市民正义感,又刺激我动了嘴巴跟身体。
我看着蹲在地上的女性。虽然繁华街道上的灯光极不自然,但也看得出她嘴唇非常苍白。
“……我胃痛痛的……如果你肯帮我抚抚背就算帮我很大的忙。”
“这没问题。”
只要我小心皮夹不被扒走,帮她抚个背应该没关系吧。于是我请古蕾塔帮我拿“气管一号”,然后来回抚一次那女人卷曲的背。
“喂~你对我女人做什么?!”
这时有人在我背后大声嚷嚷,于是我便立刻停下好心帮人抚背的手。惨了,结果我遇到的不是扒手,而是正统的仙人跳。
“你这样随便碰别人的马子,别以为事情就这么算了。”
这是最基本的威胁语句。当我战战兢兢回头一看,竟然是三名长得凶神恶煞的男人,他们都顶着有段时期民谣歌手常见的中分发型,而且个个手臂都长满结实的肌肉。
“把你身上能给的东西拿出来了事吧!”
“真是的~要是我把能给的东西拿出来就能了事,那也太不合情理了吧?”
现在我就算想硬撑也没用,毕竟对方人多势众,况且我还带了个小孩呢。想不到我的好心却招来了恶运,一想到这下子得花钱了事,不晓得是因为心有不苦,还是气愤的关系,害我好想哭哦。少年仔,现在说“我不玩了”还不迟哦。
这时突然有人从后面用力抓住我一副想死守住皮夹的手,这让我被拉得倒退了好几步。
“走这边。”
发出声音的人拉着我们离开夜晚繁荣的街道,她身上浅绿色性感洋装的裙摆正随风上飘。我连忙把视线转回救世主的后脑勺。介于金色与棕色中间摇曳的发丝,长度刚好到发际。至于她那双细长、晒得黝黑的腿,几乎跟运动员差不多长。
我们大概跑了将近五分钟吧。到了从大马路不易发现,且光线昏暗的暗巷后方转角处,她也终于停了下来。以跑中距离全速全开的我跟古蕾塔已经气喘嘘嘘,而眼前这位飞跃的羚羊却只是稍微喘了一下气。
“那些家伙虽然难缠,不过跑到这里应该就没事了。我看你拄着拐杖还担心你不能跑呢。看来你的脚并没有受伤或生病嘛。”
“只是说有人叮咛过我最好不要用跑的,但总之谢谢你帮了我们一个大忙。话说回来,你跑得好快哦!”
“我从小就很喜欢跑步。如果我是个男的,还真想当快递呢。”
虽然快递应该是没有性别区分,但是一想到画在卡车身上的飞毛腿(注:日本“佐田急便”的logo),我又觉得女生做这工作的确有些勉强。
“咦?”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位飞跃的羚羊好眼熟。这身单薄的衣服,刻意强调的乳沟……
“你不是傍晚那个想钓我的那个女生?”
“没错,带着小孩的大哥哥。”
说完她立刻把手掌对着我说:
“放心,我不会再引诱你的。”
“搞什么,我记得未满十五岁的门限是十一点……原来还没超过时间啊?不过国中生这么晚还穿着这么暴露的衣服在外头晃,实在不好哦~”
原本我这嘴巴应该说出感谢人家的话,结果却像个老头子似的拼命说教。这感觉好像是哪里来的伪君子,连我自己都讨厌自己这样的个性。不过我真的不希望这么亲切的小女孩过着危险的生活。
“虽然你帮了我,但我竟然还对你说这些话,感觉很白痴吧?你住在哪里,让我送你回家。”
飞跃的羚羊面有难色地皱起眉头,只是扬起嘴角笑着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