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但毕竟我不能告诉她这件事,不过我还是倚着栅栏照她所说的方式俯瞰。
一条长长绵延的单行道,尽头就是有城门守护的王都跟血盟城。
“冷不冷?”
“还好。”
孔拉德递给我一只小银杯,里面盛了琥珀色的液体。我想都没想就一口气灌下去,结果嘴巴被它的辛辣呛得一直咳嗽。
“这、这不是酒吗?”
“我是想让你暖暖身子。况且你就快十六岁了,也差不多该学学怎么喝酒。”
“在日本未满二十岁是禁酒禁烟的!不过就算没有这项法令,只要我还有长高的可能性,是不会做出有碍成长的事情的。”
“是吗?日本是到二十岁才算成年啊?这国家在十六岁就会被视为成年人哦。”
“十六岁?未免太早了吧?”
“我也不晓得是不是太早,因为以前也没跟其它国家比较过。”
用计算实际年龄的方程式来换算,这里的十六岁肉体,不是只有我们那世界的三岁小孩的程度吗?才三岁就举行成年礼、三岁就有选举权。不过问题在于三岁幼童有没有办法走到投票所。不禁让人有种看小朋友初次上街帮妈妈买东西的忧心感。
孔拉德似乎看透我的心思,露出困惑的笑容说道:“关于魔族的成长,虽然不可以偏概全,不过可能我体内流的血有差吧!我十二岁以前的成长速度都还跟人类一样呢。不过,接下来就开始慢到不行。像沃尔夫是系出名门的纯种魔族,因此举行成年礼时还是个小孩子呢。大概就像今天早上那位自称是胤嗣的女孩那么大吧。”
“她是女生?!”
“你没发现吗?”
果然是有女性缘的男人,观察真敏锐。
不过,一说到十岁的沃尔夫拉姆,只会让我联想到宗教画里的天使。想必翅膀跟头上的光环都很适合他。
“在这个国家,十六岁的生日是决定往后人生的一大关键点。也就是决定自己接下来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像是要宣誓当军人,或以非军人的身份促进国家繁荣,或者是过着守护伟大先人的灵魂,天天祈祷的日子等等,该决定的事情是因人而异的。像我是在十六岁时决定要以魔族一员的身份活下去……而不是当一个人类。”
我整个人靠着栅栏,眺望没有景色的远方。他的语气并没有丝毫后悔的感觉,我偷偷地叹了口气。其实他真想离开真魔国的话,大概也没有什么方法阻止得了吧。
“至于吉赛拉应该也是在十六岁时选择要当冯克莱斯特家的养女。人的一生都会面临一次决定其往后命运的重要时刻。对魔族来说,那就是十六岁生日。”
位于血盟城后面的真王庙,位置刚好在我眼睛的高度。据说那里的篝火从早到晚,一年四季都不中断。要是我听刚刚那个欧巴桑的话朝那边祈祷的话,应该所有的烦恼都能解决吧。可是我要祈求什么呢?我觉得自己可能会祈求不该祈求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游移不定的罪恶感袭上我的心头。结果我就不自觉地脱口说出值得称许的话。
“……那我得快点十六岁才行。”
“为什么?”
“不然我看浚达好像很困扰呢。”
“应该是不‘费’呗。”
……啊?
我突然有种气温骤降到冰点的感觉。
“你、你刚刚说什么?”
看着正准备开口说话的孔拉德,我开始有不祥的预感。于是拼命左右摇头,连我的身体也好像在抗拒。
“啊,呃──不用了!你不用再重复啦!”
“我看你好像没什么精神,就想说逗你开心一下。”
“喔~是吗?原来如此!”
我常常觉得像他这么无可挑剔的家伙实在很少见。长相、个性、嗓音都很不错,既能干,说话也机灵。即使有段沉重的过去,却没有拖油瓶或婚姻记录。照理说世上不可能有如此完美的好青年,不,是应该不存在。我在心中暗忖:“他一定有什么重大的缺点,而且还是不为人知的秘密。比方说他患有严重的香港脚、脱下的袜子有强烈的脚臭味,或是一脱衣服就可看到茂密如林的胸毛,甚至他那充满魅力的爽朗笑容,实际上却是满口假牙等等。”
但是现在问题不是出在那些,而是他那冷到冰点的笑话。
“孔拉德,往后你大可不必想法子逗我笑,知道吗?无论如何都不要逗我笑,好吗?绝对喔!”
这种冷笑话要是听太多的话,铁定会让我身处于破纪录性的严冬之中。
“别这么说嘛~我也不过凸这么一次槌。再给我一次机会嘛。”
“好、好、好、好吧!再给你一次机会,就这么一次哦!”
“准备好了吗?应该是不‘费’……”
怎么又一样啊?!
“啊──算了!别再说了!我精神已经来了,唯一比较差的只是脚而已!”
“那也让脚踝有精神些吧!”
靠在粗糙的栏杆上,露出令人怀疑是满口假牙的好男人微笑的维拉卿,稍微弯了一下身。虽然身旁没有人,他还作势像在商谈如何恶作剧似的小声对我说:“为了不让扭伤变成老毛病,先销声匿迹一阵子吧。”
“什么‘销声匿迹’?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