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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一反常态地含糊起来,左右脚换了几次重心后,又刻意摆出愁眉苦脸的表情。
他明明知道我会做什麽答案,却这麽装腔作势,越发让人心急。
“……当初爱上魔族的妇女约有十四人,她们全都,呃——都说想看看丈夫的祖国。”
“那跟我们一起回去不就得了!好,就这麽办。真魔国有洁莉夫人在,可以请自由恋爱同盟保护她们啊!何况有国王的许可,就不会再让她们遭受这种非人待遇。我们就负起责任带她们走,来个沙漠大逃亡吧。”
“陛下,我谨代云特劝谏您,有时候深思熟虑也是很重要的。接下来,则是我个人的意见……”
沃尔夫在对面大叫。看来他帮我找到吃的了。一见我是跟肯拉德在一起,立刻跺脚往这儿跑来。
“……动物的直觉有时也是正确的。”
“那就遵从野性的直觉吧。”魅色
“野性啊。”
一个呜咽声传来,令我刹时吓得浑身一缩。毕竟脚下踩的是坟场,谁会在黑夜的这种场所吸泣?可是那既不是幽灵也不是吸血鬼,而是一个寻找亲生骨肉的母亲。
“找不到呀……别说是身体,连一根骨头或头发都没着到……完全找不到那孩子曾经存在的痕迹。”
“毕竟都十年了嘛。”
我想安慰她,却只想得出陈腔滥调。肉体要经过多少岁月才会回归尘土,魂魄要经由什麽管道才能上天堂,我对科学、生物及宗教都没研究,实在很难解释清楚。
我把手伸进她挖的深坑里,白天地表的高温都不见了,反而有一股教人直发抖的冰冷.指尖还碰到硬硬的东西。
“这是什麽?”
我用指甲把它勾出来。那东西细细长长的,还有许多突起物,说是骨头又太光滑。一个是长的,另一个像小三角形。
“我刚才也有找到,但那并不是我儿子。只是个管子罢了,不是人体的一部分。”
管子。
一部分。
细长管子的某一部分。
“难道?”
难道难道难道?会在这种地方?
既不在地牢,也没有中头目跟宝箱?
我从胸前的口袋拿出比姆指梢粗的那个深褐色圆管。辗转被送来集中营时,警卫虽然检查过我的随身物品,却没认定它是武器而没收。这个长约十公分的组件,前面有三个洞,后面有一个,我觉得有点儿熟悉;另二个沾满泥沙的则是有着突出的长形物跟三角形的组件。
“这……这个米白色跟深褐色的对比……”
我依照着双眼跟手指的记忆,把这三个组件组合起来。
魔笛合体!
“……直笛?”
号称魔族至宝的珍贵笛子.竟然是随处可见的直笛?
小学时总是直接插在书包里背着上下学,有时候还能拿来当做武器:变态一点的男生还会想偷舔喜欢的女生的直笛,但终究不敢下手却又禁不起诱惑……啥啥啥啥啥啥啥?
先试吹看看好了。搞不好它只是外表平凡,其实是音色超一流的珍品呢。乐器应该不是靠外表来评定的,於是我用衣服擦掉上面的泥上跟灰尘。
大吸一口气。
哗——。
“居然真的是直笛?”
“不愧是陛下!一拿在手上就能立刻吹奏!呃,日本不是有句谚语吗?桃栗三年,柿子八年……”(注:桃、栗种三年可收成,柿子需要八年)
用在乐器的时候应该是摇首三年佳音八年啦。(注:日本谚语之一)
“我觉得自己不像是第一次吹奏这个乐器,好像很久以前在哪里见过。”
“是不是所谓的似曾相识啊?”
“我想不是。虽然不是红色的,但如果比喻成夏亚专用的萨克,就等於量产之后又受了六年左右的训练吧
别理我这钢弹迷的比喻法。如果这真的是魔笛,那在学校所学的音乐知识就派得上用场了。当年我们被逼着音乐考试吹笛子时,班上一大半的同学都认为音乐课没有用。
大家还说“练这种吹喇叭的东西,对将来又没帮助”。魅
人生果真事事难预料。我错了,音乐老师。
“您怎麽会有那个短的部分?”
“是妮可拉给我的,而妮可拉是因为男朋友盖根修伯送……啊,我懂了!”
我开始倒带,回想自己在苏贝雷拉首都逃亡的情景。为了救修伯,新娘不惜嫁给自己不爱的人。穿着纯白新娘礼服跑出教堂的她,丢出去的捧花被神父接住……这些删除。
自称是魔族自己人的光头男人,他的孙子是成长迟缓的十岁少年,母亲因为违背习俗安排的婚姻,在被抓走后生了小孩。十年前长得像古恩达的魔族男子把大光头刚出生的孙子送了过去。
“是修伯,这一切全跟修伯有关啊。”
途中放慢了脚步走来的沃尔夫,听到亲戚的名字便不悦起来。
“修伯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