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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倾的太阳越来越红,把人影拖得长长的。如果不需要黑暗的掩护就救得了对方的话,真希望现在就马上攻进去。
“再重新商讨战略吧。假设每一处只能派三个人……怎麽了?”
看守大门的警卫接到某个通知,忽然骚动起来。肯拉德等人是躲在相当大的岩石后面,应该还没被发现。
高耸的围墙内部不断响起爆炸声跟惨叫声,在外面站岗的士兵们开始一一走进墙内。
“好像发生了什麽事。是暴动还是叛乱……希望不会危及陛下。”
“——不。”
沃尔夫用右手掩住了半边脸,屈膝伏在地上。
“……在这充满法力的地方……应该无法操控这麽强大的魔力……”
“你感受到了?”
“有魔力在发动。既强大,又凶恶……这感觉搞不好可以用丑陋来形容……等一下,我好像以前在哪里曾感受过。”
他们回想起那个令自己连做三天三夜恶梦的可怕光景。所有的生物骨骼动来动去,简直是地狱景象。
“该不会是陛下……”
“不是该不会,是绝对是。”
为了要一探究竟,他们按原定计划,从浮躁骚动的士兵身上抢下制服。过程出人意料的轻松,他们得以潜进敌阵。
绕过略高的岩山后方,只听见哀嚎与怒吼声四起。色
“……果然没错。”
穿着袖子略长的军服,三男愕然地呢喃道。
那片地的一角有许多疑似坟墓的小小土堆,虽然上面并没有摆花或墓碑。
仿佛要保护身后那些小坟似的,魔王陛下昂首挺胸地站着。
虽然他看起来有点憔悴,但似乎没受什麽严重的伤。肯拉德安心地松了口气。沃尔夫立刻冲上前,一脸想过去抱人的表情;可是这个状态下的有利大王可不能随便乱碰。那股危险气息让人不由得在思绪里加了大王二字。他的双眼照例散发着炯炯有神的光芒……。
“啊,有什麽东西从他眼睛跳出来了。”
“……呃,那是隐形眼镜。”
两人同时想起临时帮他变装的栗色镜片。刚巧在这一瞬间,他的一双黑眼睛整个睁开。事情既然演变成这样,只好当做是欣赏歌舞伎表演,坐下来慢慢等了。女人们都害怕得没人敢动。士兵跟官员似乎在思考该如何攻击,但是对手全方位三六零度都没有丝毫破绽。这时,脚下传来些微的震动,仿佛有蛟龙会从地底留出来。刚开始只有脚底感觉到摇晃,最后连腹部都有震波。
“……众女子为无私之爱奉献生命,且坚忍信守於男子,国家非不加以褒扬,甚施以残酷非道之鞭答,此乃暴行……”腔调毫不逊於时代剧演员。“岂知信份双宿双飞者竟出卖可怜女子。男女情爱纠葛本非女子一人所能成就,然仅降罪於弱,困乏其身,成何体统!”展得连丹田都麻痹的那股震荡,突然静止了一下。魅“既互有爱慕,未可施以罪惩,昧於事理之白鸡冠斗胆莫甚,强审爱侣!谓分手杀害乃徘艺演词,彼等小小白鸡冠岂可信口乎!”“咦?好像加了新的演技呢。”次男慢条斯理的低语道。他的前方正是看见宝贝儿子的马突然性情大变而目瞪口呆的托古利可鲁·托氏甚至忘了要抚摸自己的红胡子,只是瞪大了眼呆站着。
“更甚者,所颂更生人心之牢狱,唯体罚、暴力与极恶待遇耳。夺人尊严,更夺其唯一寄托之赤子以活埋人土。尔等行为之残酷暴虐,地狱鬼众甚或不忍卒睹……”
有利那指着天空的右臂气势磅礴地往下一挥,食指笔直对着托古利可鲁。这个头发、眉毛跟胡须呈三种不同颜色的男人,短短地叫了一声就跌坐在地上。
“彼罪状诚非人也!毁物夺命虽非联本意……然不得已时亦得斩立决!”
虽说要斩立决,但用的武器并非刀子,又一次失败。一个诡异的喀啦声,吸引所有的视线全往墓地那儿看。
胆小的人立刻昏倒,强壮的男人们都发出了惨叫。
从那片埋葬尸体的地面,钻出扭曲的手指和土色的手臂,仿佛无限留恋而想抓住夕阳似的。先是一只,接着两只,稍远的土堆又出现一群,紧接着陆续有完全伸出手臂、撑着地面一连胸部跟腰部冒出来的家伙。
“呜哇。”
连司空见惯的沃尔夫部恶心得倒抽一口气。
“死……死人耶。那家伙在操纵死尸吗?”
说得正确一点,那是强尸。强尸的半身浴?
“领死吧!”
半身已出土的那些东西,在老大的一声令下张开手骨摆出YMCA的Y字,然后像海带芽一样开始蠕动。
再也没有比这景象更诡异的了。现场当然是一片哀嚎声,而有利本人的脚下却有沙子排成的两个中文字。
好大的“正义”。
“不对,那不是死人。看起来虽然像是人类的手臂……却是沙跟土。严格来说,应该是泥偶吧。”
“那会是泥偶?喂,那个是……搞什麽!合合合合体了耶?从没看过这麽恶心的魔术!”
“你说的这句话我倒是听过。”
跳着死灵海带中元舞的强尸们瞬间融合在一块,开始变成巨大的人偶。最后尺寸约有咸蛋超人那麽大,只跨出一步就令地面的人类惊慌逃窜,毕竟谁也不愿被踩死。
“陛下终於学会特摄英雄的招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