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这孩子做了什麽!过份,太残忍了……”
宝宝连哭声都没有。
母亲甩开那些狱卒,从我的手中抱回她的宝贝。女囚们被狱卒团团围住,卑劣的凶器不断挥向她们。太过份了。
我胸前的魔石开始发热,吸进的空气在心口不断摇摆。微小的电流从头盖底层窜过染色体链结。
一股爬上脊椎的冲击与心跳声重叠,折磨着我的听觉。那种重低声与几近耳鸣的高音不断冲突,令人痛苦难耐。
“……就只让女人跟小孩……受这种苦……”视野原本是一片黄色,骤然布满纯白的烟雾。极致的恍惚感,仿若运动后的快感,独有一个脑细胞,还记忆着一个绝世美丽的人名。
你……
“你”是谁?
后来发生什麽事我就不知道了。如果连同另一侧的大门也算在内,略略超过两百公尺。里面收容的全是女性,据说以触犯婚姻相关法令的人为主。
“可是戒备也未免太严密了吧?”
肯拉德屈着身子从斜坡滑下,回到沉默不语的麽弟身边。他眉间微微皱起,双手叉在胸前,还靠在一裸树干上。这座监狱里恐怕也藏有大量的法石,会使魔力高强的人吃不消。沃尔夫说他头痛,看样子里头的法石质里皆不容小视。
“撑不住的话要早点说,否则我没多余的心力顾你。”
“别小看我,我还可以打。”
“那就好。”
救古恩达逃狱至少要拨出六个人。现在魔族的人马只剩十五个,非得尽百分之二百的力量跟对手相搏不可。在人数占劣势的情况下,就只能用极端动摇与扰乱的方式了。
“……沃尔夫。”
“干嘛,你很烦耶!”
“你现在靠着的是仙人掌。”
沃尔夫一声惨叫,随即捂住嘴巴。衣服已插了二、三十根顽强的刺。
“你怎麽不早说!”魅色
“我以为你知道。”
尽管等待夜晚来临前的气氛相当紧张,肯拉德还是不禁苦笑起来。因为沃尔夫双手在胸前交叉的模样,以及生气时眉头的皱纹,看起来跟大哥有几分神似。
“你还在介意啊?”
“介意啥。”
“少装了,就是陛下跟古恩的事。”
“我现在才没在想那……”
肯拉德打断他的话。
“其实不用那麽担心,你也知道他们两个八字不合吧。如果你不多信任陛下,小心哪天他真的会讨厌你哦。”
“所以我就说不担心啊!”
“那就好。还有,就算真有那种气氛,他面对的是陛下,应该也不会怎样。”
这位陛下的迟钝的确值得令人赞赏。
美少年气起来,连声音都不悦耳了。美形二字在此完全派不上用场。
“……你怎麽这麽了解他?”
“了解什麽?呃,陛下的性格吗?因为我从他出生前就是他的迷嘛。”
听起来像是草草带过,却没有的意思。纵使只是想唬一唬死心眼的异父弟弟,倒也不必为自己的情感冠上这种名义。
“那又为什麽要帮那女的?那种人类的下场关我们什麽事。”
“妮可拉提供了情报。”
如果不是她,他们恐怕还不晓得那两人的下落呢。或者就算自行追寻到他们的踪迹,也要花上数倍的时间。她帮了大忙,随后表示想去真魔国。某个士兵的马悠闲长嘶,用尾巴驱赶着小虫。
“可是那女孩是盖根修伯的情人耶!要不是那家伙,你现在已经是温克特的城主了!”
“那对我来说不是很重要。”
“那麽失去茱莉亚的性命呢?难道那也不重要吗?”
“沃尔夫。”
说起来,当这个酷似母亲的麽弟出生时,他最先肯给抱的就是自己。后来他代替远离国家的大哥,每天都陪着冷淡到连病房都不愿意接近的冯比雷费鲁特卿;一直到沃尔夫知道二哥有一半的人类血统,而将祟拜与尊敬转移到完美无缺的大哥身上为止。
肯拉德豪迈地甩甩剑鞘,让细沙落下。
“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就算修伯没惹事,我跟她……不过真正让人意外的是,他怎麽会爱上妮可拉?”
好死不死还是那个讨厌人类的盖根修伯。☆☆魅色☆☆
“哎,虽然你也是。”
“不要转移话题!你能原谅修伯的罪?所以才让那家伙的妻子到我们国家……”
“不是的。”
虽然还没见到有利也还没听到他这麽说,不过他一定希望我们这麽做。他一定会开心地接受深爱魔族的女子们到我们国家。
伟拉卿将薄剑收回剑鞘,眯着眼睛眺望矮墙的后方。
“我只是想完成他的愿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