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不知所措的这段期间,穆尔吉勃持续振动着。而观众也不是一味地兴奋而已,他们不仅期待第二个人的处刑场面,还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那把剑是什么。
但是这时候,穆尔吉勃吐了。
「哇!你的嘴巴吐出了什么东东啊?」
怎么看都像是黄色呕吐物的物体从它那张咬过我的嘴里流了出来。说它是液体又不像,因为我的身体虽然不小心沾到了它,却没有湿湿的感觉。
黄色呕吐物不久便转变成一大片带状物,而且开始用很大的力量拉扯我。要是我在这时候放手,它可能就会像离心力实验里的水桶,不晓得飞到什么地方去吧。而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失去这把好不容易才到手的终极武器呢。
『呕--呕--』
「哇--你该不会因为……肚子饿了将近十五年,所以……」
突然进食而产生胃痉挛吧?
果然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拿什么样的剑。唯有臭味相投的同伴才能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名观众发现了这种状况,开始大喊:
那是魔剑。
「那是魔剑,这里会被烧毁!我们会被杀死的!」
经过深切自我反省的冯克莱斯特卿走向冯波尔特鲁卿的房间,打算对自己特异的行为表示歉意。
他手上的草莓就是最佳证明。
虽然两人认识已久,但这还是第一次造访他的起居室。云特叹了好大一口气,担心里面如果正好有好几位美女在伺奉他该怎么办。
「……这种事应该不会发生在古恩达身上……」
他低头爬楼梯的模样散发着一股悲壮的美感。这么形容或许对他本人有些失礼,但真的很像某巨匠的名画。
他抓起门环敲了敲门,然后推开了重重的大门。
「古恩达,我是来向你说抱歉的……唔……」
由于眼前的景象实在太令人意外,他所有的言行举止都因而停止。
他并非有美女或俊男在服侍,或在进行任何奇怪的休闲活动。
在城主的起居室里,有着符合其身分地位的日常用品及擦到晶亮的装饰用武器。相框里放的是前任城主与其妻女的照片。这房间唯一缺少的应该是个鹿头标本吧?但是房间一角却堆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冯波尔特鲁卿交叉着修长的两腿,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我有叫你进来吗?」
「是,是没有。那个,呃--真的非常抱歉。那个,古恩达,呃--」
离暖炉不远的角落,有着堆积如山的毛线制品。
最下方迭放的都是些布料,但是越往上成品越精致。眼前堆积如山的,是无以计数的毛线娃娃……。
「你对打毛线……有兴趣啊……」
「没兴趣。」
那你这些小兔子、小猫咪跟小狗狗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你手上正在打的最新作品又做何解释?
「只是用来集中精神。」
「集……」
「只要像这样打打毛线,就能挥去邪念,净化内心。」
净化内心之后就可以做这么多可爱的动物喔?古恩达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一味地晃动着他放在膝上的手指。
「喔~原来如此。」教育官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他情绪一焦虑就会晃动手指的理由。为了让自己保持冷静,他会无意识地做出凭空打毛线的动作。
完了,这下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永远不要发现。
「这阵子让我不愉快的事还真多呢,让我的作品一个接着一个地完成。本来我都会让部下及仆人带回去的。但老实说,我觉得他们不太适合领养。」
「领、领养?」
「要不要带一个走?」
他顺手丢了一个黑色的毛线娃娃过来,云特急急忙忙接住。
「好、好可爱的小黑猪哦!」
古恩达的眉毛突然上扬,他冷酷无比的冰冷双瞳发出可怕的蓝光。
「……那是小熊。」
黄色带状物横扫竞技场。
场内一片混乱,还充斥着四处乱窜的人们的哀号与怒吼。
我连哄带骗地设法让穆尔吉勃静下来,但是睽违十五年好不容易才吸取了人命的魔剑,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就算被他嘴里吐出来的液体溅到,对人体也没什么特别影响。这我已经用自己的身体证实过了。但是陷入恐慌的人们却争先恐后地逃窜,甚至像骨牌似地倒成了一团。
「别吐了穆尔吉勃!不要再吐了!」
「有利!」
我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叫我,眼眶不由得湿润了起来。
他越过栅栏从观众席跳下来,面带难得一见的忧虑神色,往我这边跑过来。
「肯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