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多了,这本浚达的《陛下恩爱日记》是从哪来的?”
从客厅望过来的孔拉德,一脸苦笑地打着领带问道。
“呜呜……那对我来说是本恶梦日记呀!”
“他是把这本错当空白日记包起来了吧。好了,要是不想永远听下去,您就快把衣服穿好吧。”
“陛下比任何人都还为国家和人民着想。啊啊,如此伟大又俊美的有利陛下。我冯克莱斯特·浚达一定会追随您到天涯海角的。”
“带我出去!带我离开这里!”
那个超美形的知识份子若是知道自己的日记被人朗读,不知道会出现什麽表情?
教育官的表情相当夸张。
眼里充满血丝,惨白的脸颊上贴着几丝乱发,眉间的皱纹又多又深。如果半径五公尺以内有女性的话,看到他这张俊美的脸庞的苦恼模样,铁定会忍不住受到感染哭出来。
“浚达,杂务不是已经堆积如山了吗?”
“现在不是处理那些事的时候。”
整个冯波尔特鲁城内充满独特的钙质燃烧味,走廊上有人终於发出呻吟声不支倒地,还真臭呀。
“请您看看这上臂关结上的裂痕。”
浚达将烧焦的骨头举得高高的,带着像是着了魔般的眼神宣布:
“三根纵线和短短的斜线有两处交叉点。这表示有人挡住了去路。也就是说,已离开我们的势力范围的陛下,即将面临某种危险!”
古恩达鲁那长长的手指头,无意识地微微动了一下。除此之外,丝毫看不出他有任何焦虑,看起来依旧是个忧郁的贵族。
“虽然不大重要,但你烧的是什麽骨头?”
“牛骨。”
“喔,以牛骨占卜他的吉凶,看来那小鬼也没什麽大不了的嘛!”
“用牛骨有什麽不对?难道你都不担心吗?他可是我们魔族的希望之星耶!要装得毫不关心也该有个限度吧?”
“管你用星星、月亮、还是牛骨,让我的城堡充满恶臭我可受不了。要烧骨头就去外头烧,顺便烤点牛肉吧!已经有人在抱怨啦。”
心不甘情不愿的将火熄灭,杞人忧天的策士开始碎碎念了起来。
“……反正抱怨的大概又是艾妮西娜吧。”
三秒后,冯波尔特鲁卿心头暗自揪了一下。
骨头。
让仿佛从鹿鸣馆(注:日本明治时代达官显要与各国使节云集的社交场所)被人赶出来的临时演员似的穿着不习惯穿的正式服装,走起路来感觉硬梆梆的我吓得浑身发冷的,并不是这里穿着鲜艳洋装的妇人们,也不是在舞台上演奏的管弦乐团。
而是散落在地板上的无数骨头,先前吃饭的时候,也注意到我们周遭的客人似乎都将吃剩的鸡骨、鱼骨丢到地上,即使在宴会进行中也一样,前面那桌站着吃东西的女人,也在将炸鸡吃完后,豪迈地将骨头抛向地上,简直像个男人。
“这是某种……礼仪吗?”
“似乎是如此。”
要前往的有两个网球场大的舞会厅,非得先跨过这些消失在人类肚子里的小动物的尸骨,只听到脚下阵阵骨头被踩碎的悲惨声名,这真是场恐怖的舞会呀。
即使现在的我从被美形男所包围的生活中解放,感觉还是很不安稳。在场的全都是人类,我理应觉得轻松一点才对,没想到还是十分紧张。
每个人都留出一条通道,以优雅的半蹲姿势向人打招呼。也有些男人伸出手来要求与我握手,我活象个一日警政署长,真恨不得叫大家别来烦我。直到我走到舞会厅前时,充分了解名人的痛苦了。下次如果在街上看到职棒选手的话,我决定远远地看着他就好了。
走进会场后,听到的钢琴声音,音色听起来像是木琴,小提琴声则像是弦拉得太紧的超高音。
“都已经到这里了,如果不跳支舞……”
“我?我怎麽可能会跳舞!我到国三前都是棒球社的社员诶!而且不是当拉拉队喔,我当的是捕手。”
“就算是这样,哪些贵妇们一直往这边瞧,看来是想邀您跳支舞呢。”
哇!真的耶!她们真的在看我,其中有些甚至流着口水,活像一只只野兽。
“但、但是打从小学运动会后,我就没再跳过这种男女一起跳的土风舞了。”
“……说土风舞是有些夸张,但国中毕业时不是都会举办舞会吗?”
不要把USA文化和日本文化搞混了。我再国中毕业舞会上只对棒球社的顾问丢披萨。那是我唯一一个美好的回忆。
“顺便问一下,小学时时跳什麽舞步?华尔兹?探戈?”
“就奥克拉荷马兔子舞和秩父音头(注:音头为日本祭典上跳舞时伴奏的歌曲)。”
还真是两个极端啊!我才刚说不要把美日文法混为一谈,没想到我小时候跳的舞却是美日混合体,唯一的共通点就是乡土风味都很重。孔拉德稍微沉思了一下,略显困惑地放下了饮料。
“那麽我们就来跳奥克拉荷马兔子舞吧!”
“我们就来跳?啊——?不要不要不要,我不要和男人一起跳——!”
“比起马上和女人一起跳却没办法引导好对方的舞步而丢脸,不如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