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做,我只是喜欢忙碌的生活。」
这对艾克兰而言是毫无虚假的真心话。
「墓园的意图、索尔塔克的疯狂、帕尔梅尼亚的血脉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之所以留在这里,梅列朵妮卡,是因为有你在。还有就是我觉得很愉快。宫廷里有种种感情交错,无论是不是爱情、权力的欲望、以负面形式表达的爱,还是悖德的爱都有。光是全身沉浸在这些情感之中,我就能体会到活着的感受。」
他说「能体会到生命的容量」。
「这就是所谓的『心』吧,但这种说法实在太冰冷而缺乏重量,所以我用的说法是『生命的容量』。我喜欢增加生命的容量,如果那是可以触及的事物就更好了。说起来,不运用肉体就无法将事物掌握在手中,是这个世界法则的神秘之处。」
「记得艾克兰你从好久以前,就在探讨拥有肉体的意义呢。」
还有『心』的意义。
「不是心,是生命的容量。」
梅列朵妮卡说,比起用简单的说词称之为心,这种说法确实更能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
「而你一直在和格列凡对抗吧。」
「对,没错。」
「毕竟格列凡的生存方式,就是墓园的体现。过于尊崇精灵至上主义,否定肉体的存在,所以——」
所以他才会对诞生的亲生孩子(或许还继承了自己的肉体特征)的身体毫不在意,仅只为了让拥有名字的精灵活下去而东奔西走。
「那个孩子已经搭上船了吗?」
梅列朵妮卡将满月前诞生的娇小梅莉露萝丝抱在胸前,如此问道。这是她唯一一次提起与格列凡一同消失的另一个亲生孩子。
「或许我要到异界才能和那孩子相见了……」
那年年底,被称为索尔塔克王唯一爱过的女性——玛丽·希蕾因肺炎过世。
国王的哀痛非比寻常,艾克兰也只能将自己的悲伤搁到一旁,用尽全力支持住他,试着让国王攀爬出绝望的深渊,至少要恢复到足以正常执政。
墓园的期望依旧不变,就是让索尔塔克政权维持下去。由于梅列朵妮卡的逝世,索尔塔克更加明显地倾心于旧神,许多重臣离开了他的身边。
格列凡依然没有出现在艾克兰面前。也没有情报显示他与梅列朵妮卡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因此艾克兰只能留在用漫长时间慢慢发狂的国王索尔塔克身边,与他尚称神智清醒的部分相伴。
随着梅莉露萝丝公主逐渐成长,艾克兰劝索尔塔克过继有力贵族的子嗣。众多贵族子弟到艾斯帕尔达王宫出仕,重臣离去后显得有些寂寥的洛兰特宫廷,看起来一时恢复了活力。
但是,索尔塔克是个愚蠢到不懂作戏的男人,他竟然劝诱可能成为儿子的人信仰异教,每当遭拒,就陆续将众多养子废嫡,自顾自地感到绝望,开始幽居于后宫深处。人们对如此反复无常的国王感到失望,便再次离开洛兰特。
到了这个地步,艾克兰终于向【墓园】提出建言——继续将这个国家交给索尔塔克管理,俨然是鲁莽之举。
只能选择帕尔梅尼亚这个国家,或是斯卡路迪奥的血脉。这是容器与内容物的二择一。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发现一个对帕尔梅尼亚王家打下最后一击的重大事实。
「——那就是梅莉露萝丝是贺斯佩里安的这个事实。」
洁儿眨眨眼,宛如大梦初醒。
实际上,这确实是一段宛如漫长梦境的故事,现在她也很难马上相信,自己竟然会从深深诅咒的杀母仇人基摩·帕帕拉奇口中,听到亲生父母亲的往事。
基摩·帕帕拉奇,本名是基摩·比尔基特·巴尔坎,并被赋予艾克兰迦德这个古老混沌之神名讳的男人。
带着洁儿他们同行的泰金军稍作歇息的期间,艾克兰在那辆运输用的护送马车中叙述起过往。在场的还有蜜瑟罗黛和强古·嘉顾。
但是,这两人一句话也没说。蜜瑟罗黛似乎因为终于见到主人而心满意足,身影完全消失在本体之中,而嘉顾大老则动也不动地坐在原地,尽力不让人感觉到他的存在。
「……那个女人,梅莉露萝丝是贺斯佩里安的事,我早已预料到了。」
口中十分干渴。不是因为讶异,而是因为洁儿还无法妥善处理如海啸般一口气涌来的情报。
「我一眼就看得出她爱路希德。那幅肖像送过来的时候,我也明白了她的爱情没有任何动摇。必须把我当成替身送到心爱的男人身边,对她而言想必是撕心裂肺的屈辱。」
「没错——你的妹妹爱着路希德。」
妹妹。没错,梅莉露萝丝是她的妹妹。如果艾克兰所言为真,她就是同母异父的妹妹,而且同样是贺斯佩里安。
也难怪她们长得这么像。大概是贺斯佩里安会受到寄生于肉体的精灵影响,肌肤与发色全都会变得色素稀薄。洁儿和草原部落出身的格列凡一点都不像,也是这个缘故。
而梅莉露萝丝也一样……
「梅莉露萝丝的身体非常虚弱,离开那座废弃庭园就活不下去。你应该也进去过一次,就在你嫁到艾兹森之前。」
洁儿点头。她对在那里差点被梅莉露萝丝杀掉的事仍记忆犹新。
『哪个是本尊,哪个是冒牌货;谁又是谁的替身与代理品?
我很清楚。
正因为我很清楚,我才更觉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