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神殿为他统治帕尔梅尼亚的资格作担保,看来这个想法完全是打错了算盘。
「原来有这么多生物前往希戴古林吗,每天都有?」
「有一定的日期,但并不固定,因为星宿序列每年都不同。你是艾兹森人,应该知道夏至的赌博庆典吧?在月影最浓的夏至,中央处的门会敞开。那是较大的门。」
「也有小的门吗?」
「有是有,但没有力量一直保持敞开吧。」
「你是神官吗?此外还有其他神官像你这么了解下界的情况吗?」
「正确来说我不是神官,只是在来这里的路上稍微绕了点路罢了。几乎所有人在还不懂事的时候,就会被下界贤者带到这里。偶尔也会有人下山,但那是极少数。」
「为什么?」
「因为他们变成了人类。」
路希德点头。那就是黎戴斯刚才说的『肉体恢复具体性别』吧。这点他可以理解。
「原来也有这种人。」
「有的。数量并不多,但有时候确实会出现。过去我带来的女孩也是这样,但是偶尔也有人无法接受圣山教义。不过神殿并不会强求他人的信仰与选择。」
「你不去希戴古林吗?」
「我有职责未了。也有人是像我这样。」
企鹅贤者好像对他们兴趣全无,就此准备走开,路希德连忙叫住它。
「等一下。」
企鹅用迟缓的动作转过来。
「快点离去,这里是与俗世无关之地。我不知道你们寻求的是什么,但不可能得到你们期望的事物。」
「不,我已经不再抱着那样的期望了。」
路希德如此断言。
「有机会的话,希望请你转达神官长,无论在帕尔梅尼亚何处爆发战争,我都会遵守不可侵犯弗多南山的原则。」
企鹅用饶富兴味的表情看着他。
「青年啊,你打算成为帕尔梅尼亚的国王吗?」
「那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是由命运决定吗?」
「命运不存在,只不过是人类将流逝的过去当成命运罢了。」
他自认这句话里没有任何的自负或夸大。
「那么,你想必会失去许多事物。」
「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生,都会失去许多事物。但是只要对于失去诸多事物的自己感到自豪,多多少少能够得到救赎。我害怕失去,但这样的自己很幸福。」
他意识到黎戴斯的视线。曾几何时这个弟弟说过,他自己并没有失去后会痛苦到撕心裂肺的事物。那一刻,路希德确实改变了。他发现自己原来是幸福的。
被言语或过去束缚,根本毫无意义。
「贤者啊,说出命运这种词,就跟把责任赖到神明身上是一样的。我的道路由我自己决定。
神以神的方式行事就好,我要以我自己的方式前进。」
抱歉占用你的时间——说完,他就往回踏上来时的道路,好像在这里该做的都做完了似的。
「欸,王兄等等!」
黎戴斯连忙追上路希德。唯有马修斯朝坟墓的方向瞥了一眼,很快就将古冈托拉斯抱在腋下,跟在他们后头。他之所以没有将古冈托拉斯背在背上,应该是因为他已经放弃当这柄剑的持有者,下山后马上就打算让弟子尤基姆继承吧。
(没错,我差点就把责任推到神身上了。这意味着我的心灵软弱,也非一国之君应为之事。怎么可以不坚守自我呢!)
路希德的心已经下了这座山,穿越毕雍奴,飞往遥远的洛兰特了。
他想早日攻陷洛兰特,与梅莉露萝丝见面,弄清楚一切真相。无论她是不是贺斯佩里安,他都会尽其所能,确保让她拥有自由的身分与生活。接着,他要把洁儿找过来。
她已经离开凡希坦斯抵达南塞了吧。为难她在这么寒冷的天气展开漫长旅程,希望她没有搞坏身体……
(首先就是要继续进军,穿越桑摩东萨!)
不请自来的客人离开后,身躯庞大的川企鹅一直目送着他们的背影,直到融入蓝雾之中再也看不见为止。
「神以神的方式行事,是吗?」
被绒毛覆盖的脚变成银色凉鞋。巨大的鸟翅变成纤细的人手,容貌也变成皮肤白皙、拥有一头长直发的银发青年。
「原来如此,他就是国王。」
象是在对不存在于此的某人说话一般,青年自言自语。
「他就是你所说的新帕尔梅尼亚王吧——艾克兰迦德。」
迦罗业流玛的意思是堆着伽罗香的推车,在古代是因香木交易而繁荣的草原都市。
这里也很靠近大伊瑟洛的国境,在游牧民族组成的草原部落当中,是拥有众多定居人口的罕见大都市。以此为据点的辉龙族一手掌握流入的财富与人力,在超过千年以上的时间里,一直是广大草原北部之中枢。
而担任辉龙族首长超过半个世纪的,就是强古•嘉顾大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