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前往路希德身边,不然就是藏身于她姊姊所在的凡希坦斯王宫。信上写明了这两点。
(真正的梅莉露萝丝终于出手了。)
凯缇这么想。在凡希坦斯的会议上,肯定也有帕尔梅尼亚的大使前往参加。她是不是在那里遭胁迫回去帕尔梅尼亚呢?
当然,洁儿不可能前往梅莉露萝丝所在的洛兰特的艾斯帕尔达宫,否则只会落到遭人抹杀的下场,而本人则会取代她站上舞台。
因此,洁儿才要伪装出返回艾兹森的假象,藉机逃亡。
洁儿的信送到的同时,葛雷斯尼的情报也紧接着传来。总之,有不好的事发生了,趁着艾兹森的楝梁不在国内的这个空档。
「萨拉,我离席一下。」
在已经穿惯的艾兹森轻便外出服外披上毛皮罩袍,凯缇库克在侍女的伴随之下离开房间。那是在她嫁进来的时候,从奥兹马尼亚跟过来的女官之一(现在已经不是在王宫工作,所以该称为侍女),十分了解凯缇库克。
(啊,好冷。我本来还以为南塞会比多拉罕暖和。)
在春季尚未降临的北国,一出房间就会有骇人的寒意从脚底钻上来。因此一出房间时需要做好与外出时同等的防寒措施,在绢鞋外穿上皮革制的厚底木跟鞋。
(必须去确认才行。要确认葛雷斯尼的用意,以及他在北方城市得到的情报。)
走上几道楼梯,她来到四楼。原本这栋领主宅邸的最高楼层几乎无人使用,但由于欧斯的到来,凯缇命人将这里改装成供他居住的区域。
虽说是俘虏,他依然是重要宾客与交涉筹码。他并未像犯人一样被拴在牢里,三餐内容也几乎跟领主夫妇相同,穿的也是在允许范围下所能取得的最奢华的服装。
唯一缺少的就是自由。
「你好,欧斯。」
穿过四楼的数道石拱门,凯缇看见欧斯的身影。不过,是隔着铁栏杆。这个宽广空间内有供他使用的寝室、图书室、能用热水的磁砖小房间以及厕所,但一面墙壁也没有,全都装着栏杆,让负责监视的士兵能看得到他在做什么。而窗户只有高高开在天花板处的一扇,当然,那也是镶着铁框的加工玻璃窗。即便是在白天,还是有光线比较方便看书吧。
「你真是盛情款待啊,凯缇。」
似乎是注意到凯缇的来访,欧斯慢慢在长椅上转头望过来。
「唉呀,我可是为你精心准备了这间房间哦。每三天都会派侍女送一次热水过来,让你可以沐浴,空间也是既宽广又豪华。床铺统一为你喜欢的绿色调,也准备了大镜子,就连悬挂着你的守护圣人画像的简单礼拜堂都精心打造了,你却说得这么难听。」
「你在说什么啊,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当然会好好享受。」
「嗯,我也很开心,这样就好像把你养在这里一样。」
欧斯浮现露骨的厌恶神色。实际上,一想到欧斯要住在这里,这一切张罗准备都让她相当愉快。他要带着遭到践踏的自尊心,还得忍受屈辱在这里生活。一想到这里,她就雀跃不已。
「然后呢,有什么事吗?如果你是为了取笑我而每天过来,那还真是辛苦你了。」「光是像这样隔着铁栏杆看着你,我就满心愉悦,不过真不巧,我今天不是为此而来。你久等的东西来了。」
见她伸手拿出藏起来的筒状纸卷摇了摇,欧斯顿时从长椅上跳起。
「是我父亲送来的吗!」
他快步冲过来,从栏杆之间伸手试图抢走那封信。凯缇轻巧躲开。
「不——行,我念给你听。」
「快拿来!」
「别紧张,反正在检查过内容之前也不可能交给你。」
随着洁儿的信一同送到的,是来自欧斯父亲锡特王的信件。凯缇拉开信件的绳子,展信阅读。那是一张附有正式签名的国王专用纸,盖有朱色蜜印。
「『亲爱的儿子:」」
宛如朗诵戏剧台词一般,凯缇故意用缓慢而装模作样的语调朗读信件。
「『父亲在水土不服的异国得了急病,幸好在铃玻璃王宫这里受到吾友凡希坦斯王热情款待,病情逐渐好转。针对两国往后的发展与友谊,父亲与哈克朗王商量讨论了一番。现在归途依然雪深难行,难以归乡。我一定会去接你,因此你就先以奥兹马尼亚王太子的身分在南塞增广见闻吧。』」
简单来说就是,锡特王被凡希坦斯王哈克朗抓住,无法离开凡希坦斯。因此他放弃回国,决定在舒适的铃玻璃王宫度过这个冬季。
明明他的亲儿子在异国成了阶下囚。
(插图125)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锡特王并未积极救援欧斯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付不出洁儿提出的两万五千吉利尔来要求放人。或者,他根本没打算付。
儿子被俘虏,在战争中落败,锡特王自己也因为吃坏肚子而在凡希坦斯被绊住脚步。这下子应该可以认定会妨碍路希德进攻帕尔梅尼亚的危险都已经消失了。
(那么,葛雷斯尼到底是想警告什么?)
凯缇库克注视着欧斯。他一把抓过凯缇递过去的纸,急不可耐地看起内容。那张脸上的屈辱之情逐渐加剧。
「现在王叔想必正在那位知名哈克朗王的珍兽宫中,被奉为贵宾接受招待吧。」
「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