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洁儿的脸沉了下来。她不太能理解嘉顾这段话的涵义。
「涅尔达想把路希德赶出艾兹森,所以并非选择二王子黎戴斯,而是选择将路希德送到帕尔梅尼亚当人质。路希德绝对不能继承艾兹森。」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身上并没有流着诺里昂的血。」
洁儿倒抽一口气。
「意思是说……」
「那孩子不是费尔札特王的小孩。换言之,他没有资格成为艾兹森国王。」
(路希德不是费尔札特王的小孩……!?)
「请、请等一下。」
洁儿需要一段时间来理解刚才得知的震惊事实。她深吸一口气再吐出,然而心中的疙瘩依然没有消失。
「那么,黎戴斯也同样是涅尔达王妃私通生下的孩子啰?」
「不,黎戴斯应该是费尔札特的孩子。」
「怎么可能,他们是双胞胎……」
「他们不是双胞胎。」
她望向吉奇,宛如要求救一般。然而,大概是因为在父亲面前,吉奇不肯插嘴。
(他们不是双胞胎……)
那么,路希德与黎戴斯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的容貌五官与体型都如此相似,却说他们不是双胞胎……
(难道说……)
得到的情报开始在她脑中瞬息万变地转动,急着推导出具有条理的答案。一个推论浮现。洁儿不希望这是真相,但这个推论却一反她的期望,在她心中变得愈来愈真实。
「涅尔达王妃曾经回乡一段时间对吧。她并未在帕鲁耶姆生产。」
嘉顾大老带着宛如猛禽类的目光望向洁儿。他并未表示肯定或否定,只是等待着洁儿的下文。
「为了抗拒嫁到草原之外的涅尔达王妃,费尔札特王将离宫设在北方,恐怕是在她出生的部落土地附近,并约好她每年都可以去那里住几次,对吗?」
她从路希德口中听说过,他去帕尔梅尼亚之前住在母亲的故里。明明黎戴斯被她带去王都,为什么只有自己被留在故乡呢?
「身怀私通之子的涅尔达王妃在故乡秘密生下那个孩子,接着很快又怀孕了。我不知道她是否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但她在生产的那个月再度回到故里的离宫,告知国王已经一岁的孩子路希德与刚生下的孩子是双胞胎……双胞胎中的其中一方生下来较瘦弱是常有的事。男性对育儿一无所知,就算在一年后让他同时看到两个孩子,由于两个孩子都还小,他不可能想到他们不是双胞胎……更不要说等到三、四岁之后,就更加看不出来了……」
洁儿直觉感受到,这确实是女人独有的计谋。将第一个孩子完全藏起来一整年,与第二个孩子一起伪装成双胞胎——若非女人,绝对想不到这么大胆的计划。
但是也还留有疑问。既然她不惜做到这个地步也要隐瞒产子的事实,为什么不直接送出去当养子?
(因为她也不淸楚路希德是谁的孩子……!)
假如他是费尔札特的孩子,她就等于擅自抛弃了丈夫的孩子……伟大的吉哈德•诺里昂的孙子。王妃再怎么样也不敢做出这种事。但可能是私通之子的恐惧压垮了刚生产没多久的她,超越正常思考能力的负荷。
她将偷偷生下的路希德留在故乡,自己回到帕鲁耶姆,怀上了黎戴斯。再次回到故里的她看到路希德,想必认为他是费尔札特的孩子,因此决定将两人伪装成双胞胎。
但是随着年纪渐长,路希德变得愈来愈像另一个人,恐怕就是像那个与她私通的男人。
假如洁儿这个推论正确无误,就能理解涅尔达王妃使尽各种手段试图将路希德驱离艾兹森的理由了。也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只疼爱黎戴斯,将路希德排除在王位继承权之外。
(因为路希德不是艾兹森国王的孩子。)
他不是吉哈德•诺里昂的孙子。照道理说,他不只没有资格统治这片辽阔的艾兹森土地,连去帕尔梅尼亚当人质的价值都没有。
「……因为他们是双胞胎……您是为防万一才会调查这件事吧,嘉顾大老。」
「…………」
「既然是艾兹森国王的孩子,最糟的情况下,或许有墓园介入的可能性。您因为担心这点而调查涅尔达王妃的故里。那里恐怕有乳母或她视为心腹的侍女,协助她完成这个骇人听闻的计划。」
接着,嘉顾大老得知了真相。对他来说,侄女犯下的私通与隐瞒之罪,肯定是会左右一族命运的丑闻。但是他并未揭穿这件事,而是选择依照涅尔达的计划为她继续保密。
「假如这个阴谋曝光,刚稳定下来的国情会大乱,艾兹森将再度陷入内乱。您不能因为这种事而与吉哈德•诺里昂决裂——而您打算隐瞒下去的另一个理由,是因为路希德的父亲。」
『——虽然只有一次,但以前我曾经在一个女人的要求下,与她共度一夜。那时候我还年轻。大概是那个女人看起来实在太过不幸,我被她打动了吧。』
『那是在你几岁的时候?』
『十五岁。』
『后来的结局是什么?』
『那个即将出嫁的女孩怀了我的孩子。』
洁儿慢慢望向吉奇注视着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