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了。
「呜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呜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带着观者无不怀疑他精神是否正常的疯狂模样,锡塔哈特满地打滚。
「哈、呜、来、来人啊、给我、水……」
一位侍从马上端出水。扑上前去的锡塔哈特随即一口喝光,但过没几秒就全部吐了出来。
地板上满是他的呕吐物,一片狼藉。直到刚才都顺应他的邀约笑着举杯共饮的人,也全都用扇子或袖门掩住嘴边,快步离开房间。
「有、有毒!凡希坦斯想下毒谋害我。来人把那家伙叫来……把哈克朗叫来!!」
连那双奥兹马尼亚人独特的水蓝色眼眸中都充满血丝,锡塔哈特惨叫:
「这是凡希坦斯的阴谋!我、我会被杀,叫御医过来,快一点——」
「真难看。」
宛如铃声的凛然嗓音响起。
在场的所有人都移动着视线,寻找声音的主人。接着,众人的视线停留在同一点。
一位女性站在那里。她身穿几乎会让人误会是结婚礼服的纯白蕾丝礼服,但是这些装饰的体积并非大而无当,而是保有洗练的高雅曲线。她美丽清澈的蓝色眼睛,与胸口的硕大蓝宝石宛如成对般互相辉映。
(洁儿!)
带着充满痛苦的表情,锡塔哈特抬头瞪她。
「锡特王,这不是凡希坦斯的阴谋,也不是下毒谋杀。因为你无论是哪一瓶蜜酒,都是跟别人分着喝的吧?第一口你绝对不会自己喝,而是邀别人先喝。」
他低声呻吟。的确如她所说。他随时都担心遭人下毒杀害,因此不会吃下未经试毒的餐点。在这种不能让试毒者随侍在一旁的场合,他都会尽可能与别人共享一份。当然,这是为了让对方帮他试毒。
「假如蜜酒或糖果中有毒,就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得满地乱滚。」
人群一阵吵嚷。原本害怕自己是否也将毒吞下肚的客人,暂且吐出了安心的气息。
马克迅速唤人过来,开始将其他客人送出这间房间。虽说什么事都没有,但于法王巡幸在即时发生这种骚动,再闹大的话就伤脑筋了。
房间里只剩下洁儿跟哈克朗,以及马克与锡塔哈特。锡塔哈特本想强行留下自己的随从,但马克将他们悉数赶出房间。
「笨蛋,我中毒了,说不定是食物中毒!快叫医生……」
「要找医生的话,这里就有一个呀。」
洁儿露出一副若无其事的眼神说。
「真奇怪,陛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是梅莉露萝丝的冒牌货,拥有医学知识……」
「洁菈萝娣……」
锡塔哈特确信她果然就是犯人。由于他威胁要揭穿她的秘密,要她成为自己的情人,被逼上绝路的老鼠因而露出了意料之外的毒牙。
「很痛苦吧?原来您也会感到痛苦呀。」
「这个毒是……怎……么……」
「那是莲华杜鹃的毒。」
莲华……锡塔哈特反刍着这个词。记得这是一种根与叶含有剧毒的花,野战中有时候会寻找这种花以制作毒箭。
但是那种毒的毒性很强,假如是加在蜜酒跟点心之中,照理说不会只有自己受到这种痛苦。
「在马克采买回来的帕鲁耶姆特产萤酒中,有一种是我拜托他务必请您品尝的。陛下或许不太清楚,不过我国艾兹森的五城市有个地方被称为蜜城,那是个蜂巢绵延不绝的巨大断崖峭壁,这些酒就是用那里采到的蜜酿制而成的。蜜蜂之中也有只从同一种花采蜜的种类,以此酿出的酒可以连带尝出花蜜滋味,被当成贵重的高级品。」
洁儿缓缓绕过在地上打滚的锡塔哈特身边,捡起同样滚落在地上,内容物全被吐掉的瓶子。
「当中也有混入莲华杜鹃花蜜的酒。莲华杜鹃的叶跟根是剧毒,花蜜当中也含有毒素。只喝一、两杯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像你这样喝光好几瓶,那种蜂蜜的毒就会逐渐流过全身,引发痉挛。」
「你、竟然……」
锡塔哈特愕然。
(刻意选了这种东西骗我喝下——!)
他很想马上揪住这个女人的衣领,但他做不到。如同她所说,他从指尖到脚尖都在痉挛,强烈的吐意毫无止歇地往上涌。
「这是仅只流传于五城市的做法,用来慢慢杀掉老人跟小孩。
——啊,陛下没跟您中意的那位小姐问过是吧。」
「什、么……」
「乌兰加是五城市伯爵的女儿。过去她曾以爱妾人选的身分接近路希德,试图让他每晚都喝下这种酒。要是陛下先问过她就好了。」
他想回嘴,但取代话语从口中吐出的是已被消化成液体的昨晚吃的鸡肉。四周充满胃酸以及被此溶化的食物馊味。
(乌兰加……)
锡塔哈特艰辛地转动脖子寻找乌兰加的身影,却遍寻不着。她刚才明明还在凝视着自己的人群之中。
(她逃走了吗!)
他明白,她就是那样的女人。既不是恋人也不是亲密友人,只是为了排遣无聊的萍水之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