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光芒与财富的哥哥与雅列的改革曾一度受挫。
因为我哥哥法里安罹患了重病。
那时候早已生下一位公主的雅列在忙碌的政务之外,为求让丈夫的病稍有起色而四处奔走。只要听到哪里有名医,她就会派遣使者过去,也请求教会为丈夫的早日康复祈祷,她自己也频频在净身后前往礼拜堂。
然而无论她如何为丈夫想方设法,哥哥的病因依旧不明。
她怀疑有人下毒。
雅列变得愈来愈疑神疑鬼,还怀疑这该不会是元老院的阴谋。事实上,元老院当中还有许多贵族一直抗拒这项改革。他们长期从资深的工人跟公会手中拿到大笔贿赂。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清楚是谁杀了哥哥。
后来雅列生下第二位公主。这次是怀胎未满十月十日的早产,当时她的状况特别糟糕,产后有好几天郡无法下床。
元老院趁她无法动弹的时候,为了保有自己的权力而动用了种种手段。
在这段期间,哥哥也一天一天衰弱下去,一日之中沉睡不醒的时间变长了。当然他也无法处理政务,于是刚生产没多久的雅列时常代替哥哥出席会议,一直与不愿听哥哥跟雅列的意见就想强行决策的元老院激烈对抗。
——你说我?
我那时候是尚未迎来成人礼的十一岁小鬼头。我十岁就进入布安大学的附属教育学校,寄宿在当地贵族家中,过着学生生活。所以我根本无从得知当时在这个透明的铃玻璃王宫内,雅列与元老院的对立正在不断加深。
回想起来,当时似乎是我最后一段活得像个人的日子。每一天我都跟好朋友马克——啊,就是宰相马凯翁•马克巴金在一起,有时候溜出寄宿处跟人打架,有时候骑马远游,四处胡闹。
结果元老院突然要求我休学,离开大学回到王宫。那真的很突然。就在我被大学教授痛骂报告质量不佳的时候,元老院的使者就忽然出现了。
元老院要我在半个月后成为国王。
那时哥哥明明还活着。
我回到铃玻璃王宫时,凡希坦斯的宫廷并不在那里。出来迎接我的只有猫咪琪琪,国王夫妻早已不在琉璃玻璃都市。唯恐遭下毒的雅列以静养之名,将宫廷迁到温泉地区艾文。
但是几乎没几个贵族随着他们到艾文的宫廷,实质上是元老院在这个琉璃玻璃都市中掌控凡希坦斯。
在这种情况下,我被他们叫过去,在元老院重臣的包围之中签署了几份文件。
还是个十三岁孩子的我无法拒绝他们。
——内容?
没错,问题就在于文件内容。我得知自己签署的文件内容,是在一切都付诸实行之后。
在我的命令之下,得到公会支援的元老院雇用佣兵,以形同绑架的方式将雅列带回铃玻璃王宫。
当时凡希坦斯几乎没有正规军备,绝大多数都是每到用时才四处招募佣兵来处理小冲突,因此雅列无法掌握兵力。
她没有个人资产。遥远的祖国赫泽恩在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放手让她离去,现在拥有赫泽恩侯爵名号的,是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远房表兄。
在我的命令之下,被迫跟病危的丈夫拆散的雅列,受命成为我这个小叔的妾室。
在我的命令之下,哥哥夫妻之间生下的两个女儿被当成人质。
雅列无从得知两个女儿身在何方,被软禁在王宫中。
她没办法拒绝。
睽违数年再见的雅列•赫泽恩尽管憔悴,却未失去那份娇艳。
我一直记得她那头拥有金银交织奇妙光泽的秀发。她那时候应该才剐过二十岁,十分年轻貌美。
元老院为了保有赫泽恩领地而强行带回雅列,要她生下我的孩子。当然,雅列抵抗过无数次——她想回到丈夫身边,但是元老院不容她这么做。这份庞大的屈辱让她试图自杀,可是也没有成功。
两个女儿的头发被送到她手上。不用说,这当然是种威胁。
在她与我共度的第一个晚上,她对我说了什么——你能想象吗?
第二任丈夫是比她小八岁的丈夫的弟弟,而且自己的丈夫还在濒死的状态下活着。
我们之间没有正式的婚礼。在书面上,雅列•赫泽恩依然是戴米思•法里安的妻子。
我已经有女性经验,但要我跟那僩状态下的她发生夫妻之实,我在精神面上完全无法接受。
每次碰面,她的身上似乎都会增加新的伤口。有一次她用小刀割腕后,面无血色地被侍女搀扶着来到我的房间。她带着惨白的脸说,她想自杀,但是没有成功。
「我要疯了。」
雅列对我这么说。
实际上,她几乎濒临疯狂。
雅列是个坚强的女性,并不是会抛下理应被抓到某处的两个年幼女儿,自己先走一步的人。但是她说只要一想到往后的事,身体就会在连她自己都糊里糊涂的情况下冲动寻死。
那是对我的绝对抗拒。
这也难怪。她真心爱着的丈夫还身处遥远的离宫,在垂死边缘之中受苦;然而她却要被打扮得漂漂亮亮,与篡夺王位的小叔同床共枕。
有一次雅列服毒却没有死成,长达一个月都在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