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宛如全身化成了石头。尤其是喉咙干涩发硬,连呼吸都吐不出来。
(恋爱……我爱洁儿!?)
「您爱着洁儿,爱到甚至忘了与梅莉露萝丝的约定。所以看到她对其他男性感兴趣就心生不快,也会在意她的过去。然而却无法主动询问,才会在郁闷之下发烧。这就像用脑过度导致发烧一样。」
路希德的手猛然用力握住黎戴斯的手臂,但又随即失去力道,手腕无力地垂下。
「………」
他很想反驳。被这个弟弟畅所欲言地批评让他满肚子火,但很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毫无反驳的余地。
怎么搞的?
为什么我会受到彷佛被人重重打到脑袋的冲击?竟然会震惊到无法反驳,手足无措。
简直像个才刚知道世界有多辽阔的孩子一样。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种事?你明明就不是我。」
「我说啊……」
黎戴斯一副打从心底感到无奈地凝视着路希德。
「不管是谁都有这种经验,所以我才会知道。这就是如此稀松平常、理所当然的事。只不过对您来说,在遇到那个人之前只碰过一次罢了。」
路希德缓缓抬起头。
「谁都有?你也有吗?」
「……算是吧,跟常人差不多的程度。」
「你果然对洁儿……」
「不是这样。我也不讨厌那个人就是了,因为她在容貌以外的方面跟我喜欢的人很像。
我以前之所以对您那么说,是想捉弄您。我想试探看看您是不是真的迷上那个似乎是冒牌货的公主。」
「什么试探,你这个人实在……」
您不必对梅莉露萝丝怀抱罪恶感喔——黎戴斯如此说道。
「这不是背叛。只要您有这个意愿,就能同时爱着好几个人。您只要在珍惜这份初恋的同时,与洁儿互通心意就行了。」
「可是,那是……」
「现在待在您身边的是谁?」
黎戴斯的眼眸色彩照理说与他相同,但路希德的目光却一下子被吸了进去。
「爱上现在待在您身边、倾听您说话的人有什么不对?您明明就比任何人都需要爱情。人很脆弱,无论是您还是我,只要是活着的人都一样。但是,人心只有靠人的体温才会温暖起来。 回忆很美,却无色无味。要是有人愿意与您互相触碰、与您说话、对您露出笑容,您就一定要得到那个人然后变强不可。这是为了非得倚靠您的众多艾兹森人民——」
「!?」
路希德没想到黎戴斯会提出「为了艾兹森人民」这种理论,因此瞪大眼睛看着他。
「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觉得……我明白。」
「那么,您现在应该先拯救您自己。」
黎戴斯重复了一次「现在」。
路希德正确理解了他话中的涵义。如果这样就能让身心变强,就该毫不犹豫地尽力去做。
身为国君的重担沉重得足以压垮心灵,就连年轻且洋溢着活力的路希德也一样。
身为一国之君,现在是决定政局的重要时刻。要是在这趟星格里欧骑士团之行与奥兹马尼亚对策中稍有不慎,会导致好不容易趁着与南部贵族和解、正逐渐向上攀升的艾兹森一下子跌入窘境。现在必须集中于这件事,让自己的精神安定下来。
为此,无论什么都要放手去做。
想要洁儿,就把她得到手。
然后去做该做的事。黎戴斯如此暗示他。
(黎戴斯是对的,错的是我,没出息的是我。我害怕说出这个为时已晚的感受后会遭她拒绝,就像恐惧会失去这个国家一样。)
真愚蠢。竟然把国家跟女人放在同一个天秤上,这不是过往在历史留下污点者的作为吗?
「可怜的王兄。不过我有个好主意,这是可以让你因用脑过度而发的烧降下来的好方法。」
路希德抬起头,看着信心满满的黎戴斯。
「……方法?」
「我会帮您治好的,请交给我吧,所以请您现在一定要专注于其他事情。要同时对付星格里欧骑士团跟奥兹马尼亚并不容易。」
「说得也是……」
路希德的眼神心不在焉地游移着。从刚才开始,他就无法顺利切换思考。刚剐还在想对洁儿而言具体该有什么作为,因此现在脸还在发烫。
这时候,黎戴斯的脸突然凑过来。
「!?」
他撩起自己的浏海。还来不及问他要做什么,黎戴斯的额头就与他相贴。
「……还是有点发热。」
那是宛如母亲测量孩子发烧的动作。路希德感觉自己似乎受到戏弄,拍开他的手。
「哎,既然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