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殿下的诞辰,两位千万不能大吵一架。」
「可是,马修斯!」
「王妃殿下也请不要这么说。今天讲您一定要跟陛下和睦相处,不然对这类事情很敏锐的侍女们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流言喔。」
「呜……」
「啊……」
夫妻俩唯独会在这种时候相亲相爱地一起陷入沉默。他说得一点都没错。要是被人听到他
们在这种日子互骂,就算传出感情失和的谣言也无可奈何。
然而洁儿摇摇头,好像觉得他说的话很荒谬似的。
「不……今天请陛下独自度过,不用管我也没关系。」
她就这样迅速迈步走进餐厅。现在她依然自愿担任路希德的试毒工作,因此需要比他先吃
过送上来的食物。
「那个态度算什么啊!」
随着那道苗条的背影慢慢远去,路希德用力耸起肩膀。
「看来您完全搞坏了王妃殿下的心情呢。」
「干嘛啊,有问题的是那个家伙吧!?」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说到底,那有可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啊。那家伙就是不想告诉我而已,一定是这样…」
他一脸不甘心地紧咬住下唇。
路希德不是很清楚洁儿的过去。她似乎不太愿意提起,有时候也会表现出不愿旁人询问的拒绝态度,因此路希德也很难直接询问。 !
闻言,马修斯说:
「哎..假如王妃殿下真的自己的生日,那她有点……该怎么说呢,该说是令人同情吗?」
「同情?」
马修斯说了声「是啊」,并压低声音说:
「处在这个信仰圈中却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我想光是这样就是一件令人相当不安的事喔。
因为没有人能记得自己出生时的事情,实际上生日这种事只能由旁人告诉自己。」
「的确是这样…」
「假如没有任何人告诉陛下您的生日,您会怎么样呢?您真正的心情,应该是不太希望别人碰触到这个话题吧。就算想发誓也做不到,而且说不定根本没接受过洗礼……」
「…没接受过洗礼……」
路希德沉默了。
假如洁儿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生日。
假如她是不曾接受洗礼的孩子。
那么自己是不是对她问出了绝对不能问的问题呢?
(这样啊……她的确也有没接受过洗礼的可能性。那家伙说过她以前并不是跟母亲生活在一起。
假使她一出生,母亲就决定要隐瞒她是妓女之子的事实,那么自然就不会经由母亲的手
受过洗礼……)
——令人同情吗……
路希德难得坦率地反刍马修斯抛出的问题。
如果自己就是那个连出生的日子都不知道的人。
那么,自己究竟会以什么样的心情过着不属于自己的生日呢……
(以前我也曾一直等待着无论过几年都没有寄来的信,或是只字片语——既然如此……)
「我能不能…为她做些什么?」
「咦?」
「没错。得想点办法……这里就只有我能帮她过生日了……」
路希德连马修斯的疑问都没注意到,缓缓沉入自己的思考之中。
——气氛十分沉重的早餐结束后,冒牌王妃洁儿,即洁儿萝娣·格朗恩,像往常一样在无
人伴随之下前往王城北端的高塔。
每当办完公务,得到称微放松的时间后,为了逃离热心地想帮她打扮的侍女们,洁儿大多会来到这座塔。
身为王妃的她身边随时都会跟着一两位王妃贴身侍女,但是这也仅限于待在王宫中心区
域的时候。来到接近这座塔的入口处后,她们全都会折返。
因为那里是王妃专用的药物实验室。
今天侍女们也一致推荐她在接下来的谒见之前做个按摩。上流阶级的闲暇娱乐,确实就只有打扮、用餐与沐浴。尤其对身分高贵的女性来说,维持美丽是胜过一切的事物,所以她们理所当然地会养成一找到时间就泡澡,并让人按摩腰部或胸部的习惯。
但是对洁儿来说,自身美貌的优先顺序远低于食物。她根本一点也不在乎。
(身居高位的人过的生活可真麻烦呢…)
心生厌烦的同时,洁儿环顾久未造访的室内。
书架上排列着洁儿搜集到的书籍,桌上撂着满满的蒸馏器,坩镊、长柄杓等炼金器材。
除此之外,洁儿还在这座塔中栽培了数种坎特雷拉等毒草,以接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