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在距今两年以前,王妃殿下尚未嫁过来的时候。在某国大使造访时,陛下在某位大人物的聚会中喝得烂醉如泥,最后由于不知道那位大人物性好男色的传闻——」
「哇——”」
路希德大声吶喊,想盖过他的声音。
「你、你这家伙乱说些什么啊!」
但是眼前的马修斯依旧一脸平静。
「哇什么哇。您再不快点起床前往更衣间,我还会继续揭露喔。」
(什么……)
路希德一下子脸色刷白。
虽说这里是国王的寝室,但也不过是间用挂毯遮蔽着的房间。被他用大嗓门这样一喊,外头肯定都听得一清二楚,而且现在走廊上应该聚集了一大堆负责为路希德更衣的晨间更衣侍女。
「啊,别、别再说了,马修斯!」
「第二件——前几天国王陛下明明没必要这么做,却还是试图自己剪脚趾甲,错手剪
得太深,结果三天都无法好好走路,因此——」
「喂,我叫你等一下!」
在挂毯另一头,依稀传来侍女们窃窃私语的声音。完了,一旦被那些女人们知道,就等于被全人类知道……
马修斯依然持续揭露路希德丢脸的过去。
「第三件——以前陛下曾坚称自己长针眼而遮住脸孔,实则是因为在修脸时愚蠢地打了个喷嚏,导致连眉毛都被剃得干干净净……」
「马修斯!」
「第四件——同样是在帕尔梅尼亚时代。明明没必要这么做,陛下却跟人赌骰子输了
个精光,由于手头没有财物,他当场被男人们从后方架住,轮流将衣服——」
「呜啊啊啊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要是丢脸的过去继续被揭露下去那还得了,路希德弹跳似地挺起上半身。
「够了,马修斯!我起床了,起·床·了·喔,你看!」
他抬头望向站在枕边的马修斯,不出所料,他带着好像在说「成功了」的表情,露出清爽的微笑。
「早安,陛下。今天也是个很美好的早晨喔。」
「你啊,要叫人起床的话,应该有更好一点的方式吧!」
「错的是太过忠实于欲望的陛下。要是您学会自律一点,我就不会做出这么粗暴的举
动。」
说完,马修斯好像想到了什么,当场屈膝跪下。宛如骑士宣示忠诚时一样,他轻轻碰触路
希德随意伸展开的腿。
「不过趾甲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呢。」
「当然啊,那已经是十天前的事了吧。」
他直盯着路希德那有着渗血痕迹的脚趾,放心似地吐出一口气。
「您那么笨拙,请别做您不习惯的事情。只不过是脚趾甲,由我来帮您剪就行了。」
「没那个必要。」
路希德有点不悦,将腿往上缩到腰边。
「哎,您不要客气,请尽情使唤我。所谓的臣子,就是要巧妙运用才会有价值喔。」
「我说啊,就是因为要巧妙运用才行啊,你不是为了帮我剪趾甲才待在我身边的吧。」
「努力不懈地让陛下过得健健康康也是我的职责之一。」
彷佛看着什么令人莞尔的事物一样,马修斯瞇起眼。
(可恶……他还是一副超然脱俗的模样……)
路希德绷着脸陷入沉默。
马修斯·索亚森男爵可以说是路希德唯一推心置腹的心腹部下。
他也是「同盟者」……是知道路希德的真实想法,怀抱同样野心的少数同伴之一。
再加上在从路希德即位成为艾兹森国王之前,他们就开始有来往。就算想在几乎尽知路希
德的笨拙与无用之处的马修斯面前掩饰些什么,事到如今也已无半点意义。
「……然后呢,特地在跟庶民朝贺日一样早的时间把我叫醒的理由是什么?」
路希德有些火大地寻求答案,马修斯却说:
「您该不会忘记了吧?今天的预定行程是一年一度的……也就是对陛下而言尤其『特别』的日子。」
「对我而言很特别?」
看到马修斯惊讶的神情,他再次试着让脑袋运作起来。
(今天是什么节庆假日吗?)
在一国之君的众多职务之中,有一项是早晨的庶民朝贺。
这是个必须对一大早就聚集在王城广场的人民说出祝福话语的仪式……而且固定每周会举行一次。
对于最不擅长早起的路希德而言,这是个地狱般的习俗,然而这是伟大的初代大王吉哈
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