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谁都无法取代之卷 主线--谁都无可取代之卷

?不是被我烧毁过两次了吗?

  一股庞大的失落感折磨着我。这比失去线索的懊恼还要更强烈。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失去了某些东西,但我却感到万分沉重。

  她没有在黄金之实的房间里留下任何东西,只托付给挚友?花冠卡露莲席思的三个女儿一句[我改天一定会把钱还清]的留言,以及一顶手制的帽子。

  我假装成她的仰慕者向卡露莲席思恳求,跟她借了那顶帽子来看。

  上面用古老的语言,绣着祝福孩子未来的祝词。

  ——在那之后,当我花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与艾黛拉再度相逢时,她怀中抱着年幼的女儿。

  我跟她度过了短暂的时光。照理说我是为了杀掉她才会一直寻找她,然而当我第三次与她重逢时,我已经无法否认在自己心中萌生的感受。不知为何,我觉得她对我而言是必要的存在,打从初识时我就这么觉得了。她就仿佛拥有我的一部分似的,我一个劲儿地受到她的吸引,有时候情绪会变得凶暴,有时候又会感到十分消沉。

  我说我已经不是僧侣,而她轻易相信了这句话。在隐密村落里的生活比我所想的更加艰苦。无论是为了煮饭而生火或是产生炊烟,都必须极力克制在最小限度。我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充满了拘束感。

  这是一段什么都没有的日子。然而,这又是一段确实有些什么的日子。由于我隐瞒着僧侣的身份,因此我几乎没有实行安卡里恩星教的教条。我不会在早晨向消失的星辰祈祷,也遗忘了教义。当然,我也没携带可谓身份的长剑。

  但是我的灵魂自由得令人讶异。自由。没错。不管吃什么、相信什么都不会有枷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不存在以神为名的锁链,这种开阔的解放感为什么会让我感到愉快!

  这是对于神的亵渎。然而我却感到很痛快。不知不觉间,我甚至希望这种时光一直持续下去。

  我明白这就是所谓的不道德。

  我们持续过着正当严冬却无法生火取暖的夜晚。我受到她的委托,抱着女儿裹着毛毯入睡。过了一段时间后,做完针线活的艾黛拉爬到床上,把身子靠近我。听说山村里的家庭为了取暖,在睡觉时都会这样做。然而像这样子三个人相拥成眠时,我就会错认为自己受到所有存在的接纳和索求。

  她仅仅只是个被监视者。我并不爱她。

  所以她也不可能爱着我。

  我们并不是一家人。

  这是种伪装。这份温暖是种谎言。这一切都是幻影。等我哪一天向帝迪那报告这个村落的事情后,这个村子就会毁灭。法米玛司的骑士们会如雪崩般涌进来,这里转眼间就会化成废墟吧。就如同如今我所做的一样。那是我反复看了无数次的景象。这就是正义。可是为什么我现在会对此感到恐惧!

  (至少在[掘墓人]出现在这个村落之前,就先让她自由行动。在那之前,维持现在这样就行了。)

  我如此告诉自己。为了揭开异教徒们的组织[墓园]的地点和真面目,至少先抓到一个作为它的手足活动的[掘墓人]。

  [你明天一早就要出门了吗?]

  艾黛拉攀附在我背后,把头凑过来这么说。

  [蜜莉卡会哭的,所以你要在她醒来之前出门哦。]

  [还有,麻烦你把那个表留在家里。就是你的那个机械怀表。]

  我吓了一跳,想扭过身去面向她。此时,艾黛拉的身体靠得更近,并从背后紧抱住我。

  [那果然跟心脏的声音很像。]

  [你是说那个声响吗?]

  [对。我要在睡觉时放在枕头下,这样就能感到安心了。真不可思议呢,那种由铁制成的机器发出的声音,竟然会跟人类活着的声音很相像。]

  [……]

  她不知道我明天将会在山脚下的城镇与帝迪耶的使者见面。她相信我只是去买日用品。

  其他村人以为我是从安迪鲁追着她到这里的仰慕者,在她将我以女儿父亲的身份介绍给村人后,我也依然向艾黛拉隐瞒着自己身负探索墓园的使命。我也没告诉她,刚重逢时我就是为此才会接近她,并根据她的话语揭发了相当多潜伏在帕尔梅尼亚的异教徒。

  我一直感到畏惧。我什么都说不出口,什么都问不出口,让时间就这么流逝而去。其实,我好几度犹豫着想说出口。你还在信仰异教神明吗?你愿意舍弃异教神明,转而选择我吗?你对我有什么想法,还对我有丝毫怨念吗?还觉得我可恨吗?还想杀我吗?

  你为什么要告诉你的女儿,我是父亲呢?

  那就是,爱吗?

  ——似乎只有在失去一切后,我才会注意到重要的事物。

  在我被帝迪耶召唤而离开村落的期间,我跟艾黛拉藏身的小山村遭到法米玛司骑士团的猎人们焚烧,而她们死了。那时我为了以帝迪耶代理人的身份私下与帕尔梅尼亚政府交涉,离村前往洛兰特。

  得知骑士团突袭的消息而赶回去时,村子已经不存在了。骑士们肃穆地执行与我数年前对待艾黛拉的村子相同的行为。祭祀着伊力卡规定之外的古老神明的小祠堂被砸毁,神明寄宿的护符及神像被拖出来侮辱并烧成灰。

  我就好像影子被钉住了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隐密村落中受到祭拜的异教护符就在我眼前逐渐被烧毁。经过盐渍的黑山羊头部被丢进火中,一旁响彻着法米玛司骑士们高盛赞颂安卡里恩星教的祝词。

  那并不是什么护符,那只是碎木片。

  那只是山羊的头部。只是被创作出来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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