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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德,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她一说,路希德的上半身就从长椅上仰起。
「做、做什么啊?突然这么大声。」
「我依照你的吩咐做了喔!」
洁儿两手叉腰,一脸骄傲地挺起胸膛,摆出一副彷佛「喏,快看吧」的动作。
但是很遗憾,她的想法似乎没有传达给迟钝的丈夫。
「啊?……妳从刚才开始都在说些什么啊?」
接着,他指向被卷成筒状的文件插成剑山的长箱子说:
「喏,快点把那些看一看。累积了相当多文件啊。今年西部似乎在流行羊疫病。幸好是在冬天之前流行,所以我想疫情很快就会稳定下来,不过税务官希望我能考虑一下今年的税务……」
不管怎么等,他都无意正眼看向洁儿。何止如此,他口中说的全都是政务,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新制的洋装。
(明……明明是你自己要我裁制新衣的!)
就算是洁儿也渐渐进退两难了起来。再这样下去,她很有可能朝着身为自己的丈夫以及一国之君的他,做出激烈怒骂这等荒唐行径。
「……路希德。」
洁儿并没有坐在备好的另一张椅子,而是在路希德所坐的长椅上慢慢弯腰坐下。
「我有话要说。」
「…………」
「我?有?话?要?说!」
「是!」
面对败在妻子的魄力之下挺直了背脊的路希德,洁儿迅速逼近。
「我对你太失望了。」
简洁的表达方式果然更有冲击力。
「啊欸?」
「我明明那么强烈地要求你疼爱我的。」
一脸惋惜地紧咬下唇后,她说:
「听好了,陛下。身为一个王妃,我的外表确实见不得人,脸色也很差,再加上我拥有银发蓝眼这种让脸色显得更糟糕的组合,而且不管是胸部还是臀部都干干瘪瘪,摸起来的手感也不好。」
「妳、妳在说什么摸起来的手感啊……」
这不是该突然在大白天摆出恶鬼般的模样,一边逼近丈夫一边说出口的话。
「而且眼看着就要升格为王国,来到恭请新法王莅临的紧要关头,王妃可不能继续穿着满是缝补痕迹的洋装,这点我也很清楚。」
「喔、喔。」
虽然路希德用表情诉说着「我还是不太懂妳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开口答腔。
「没、没错。我也跟妳说过嘛,昨晚从伊力卡来了联络,听说新法王已经得知黎戴斯的事情了。之前我遵照妳的建议,没有对那个巴洛主教做无谓的贿赂或游说,这样的态度立下了大功。奥兹马尼亚的那个变态王好像送了堆积如山的贿赂给他们的宫廷主教,反而激怒了主教。」
相较之下,法王似乎觉得艾兹森宫廷比想象中更加清廉,对这个国家的印象变好了。
「这全都是拜妳所赐。黎戴斯那家伙目前好像也很安分,而且由于他放弃王位继承权的关系,重要的贵族们也不会试着接近他。他的公爵爵位也只是名誉头衔,没有任何实权。我们赌赢了。之后就只要等新法王巡幸……」
「哦——这可真是太好了。」
彷佛季节突然快转了一般,洁儿冷冰冰地瞪着路希德。
「妳为什么要用这种不带感情的语调……」
「我还以为你会为了马修斯的事情而万分消沉,想不到陛下似乎相当致力于处理政务,所以我也放心了。可是,这跟那是两回事!」
她发出「嘿咻」一声,做了个把话题放到旁边的动作。
「现在是在谈疼爱的问题。」
「疼、疼爱……」
听到她这么说,路希德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眼睛下方泛起一阵红潮。
坐在眼前的洁儿逐渐逼近,让路希德不由得坐在椅子上往后挪。
「等等,洁儿,妳从刚才开始就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喔。」
「真抱歉喔,我的脸长得很奇怪。我还以为这张脸是你唯一中意的地方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好了,路希德。我就坦白说吧,你——」
她用力地以食指指着他的脸。
「根本没做到疼爱的基本!」
路希德僵住了。
对丈夫的显着变化视若无睹的洁儿严厉地说:
「果然不该交给你来办的。没想到你连自己说出口的事情都完全无法遵守。」
她这声失望感表露无遗的叹气,似乎让路希德大吃了一惊,反驳道:
「喂,才不是这样。妳听好,我啊……」
「不,我不听。我要求你尽快改善。首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