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谁都无法取代之卷 主线--谁都无可取代之卷

士。

  而他也是为了妻女而背叛伙伴,将部下全数杀光的男人。

  逃离教团,背离所有神祇的男人……

  他愈听就愈是无法抹去这股不协调感。无法想象这跟每天都像影子一样跟随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同一个人。但是毫无疑问,那个冷酷的男人就是马修斯。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消失。

  「我记得马修斯对帕尔梅尼亚怀有恨意对吧?」

  黎戴斯说。

  「既然如此,那个坟墓就有可能位在帕尔梅尼亚国内。接下来只要调查当时曾经出入帕尔梅尼亚的枢机即可。若是能找到那个枢机所执行的肃清纪录——也就是狩猎异教徒的档案,或许能在哪个地方找到也不一定。」

  「原、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

  路希德的神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虽然不能公开为了马修斯而动用军队,即使如此,要是就这样在永不相见的状况下结束一生,他也没办法接受。如果马修斯对于自己是叛离教团的身分感到在意,路希德希望他至少把安身的地点告诉自己一声。

  可是黎戴斯的表情依然笼罩着阴霾。

  「就算是这样,阶级高到足以继承古冈托拉斯的神兵骑士,为什么会有妻女呢?」

  「咦……」

  「假设马修斯是因为想跟妻子结婚,才合逃离教团的话,他会特地带着古冈托拉斯逃走吗?」

  这是从他不曾想过的方向抛过来的质疑。

  「而且会受到法米玛司骑士团的狩猎,就表示说马修斯的妻女是异教徒。照理说,他不可能把古冈托拉斯带进那个异教徒的村子。要是他真的早已脱离教团,那个叫尤基姆的男人就会前来寻找古冈托拉斯。」

  「这……或许吧。」

  他能想到的可能性就只有一个。与妻女一同住在那个隐密村落时,马修斯还是教团的一员。当时古冈托拉斯仍为他所有,但是他把剑藏在那个村落以外的某个地方。

  这也就是说,马修斯当时是在执行潜入隐密村落的工作。

  「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喔。假如他的妻女被法米玛司骑士团杀掉,那么他理论上应该不会想要毁灭帕尔梅尼亚才对。马修斯憎恨的对象应该要指向教团吧?可是他却从头到尾都执着于帕尔梅尼亚的灭亡。

  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似乎隐藏着可以找到马修斯现在身在何处的关键。」

  「…………」

  路希德没办法响应黎戴斯,他踩在枯叶上,伫立了好一段时间。

  回想起来,马修斯无论在路希德遭人袭击时,还是在为了拯救洁儿而闯进教堂时,都从没想过要伸手拿剑。他以为这单纯是出自他的某种坚持,因此并没有特别注意,但这个现象之中或许隐藏着什么重要的意义。

  「我真没用啊。明明相处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却什么都不知道。离开监牢后才听到来龙去脉的你,竟然比我还更了解他。」

  近似干笑的声音涌上喉头。一阵风拂来,枯叶无声地落在他低垂的头上。

  「……太过靠近时,反而会看不到某些事物。这表示你们的关系就是这么亲近啊。」

  黎戴斯这么说,但路希德却摇头。光是受到他安慰的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他羞愧地觉得自己真是不中用。我在说什么啊!不要示弱!这家伙是敌人,可不是同伴啊!

  他明明就不是马修斯。

  「……虽然我无法成为任何人的代替品,但我至少可以为您拿下您头上的枯叶喔。」

  黎戴斯叹息似地说。路希德抬起头。宛如幻影般柔软的银发,让这个与自己相像的男人看起来彷若精灵。他跟刚才所做的一样,伸出自皙的修长手指,捏住路希德头上的桔叶。路希德动也不动,任凭他摆弄。

  不久,路希德说:

  「你觉得马修斯为什么会在离开时留下怀表?」

  「有时候不管说什么,言语都不及心情的万分之一。这或许也代表着绝对不能说出口的话语」

  「不能说出口?」

  「是的。就是,总有一天,我想再回到这里。

  路希德屏息。

  「无论何时,人类都无法将从心里诞生的情感,全数化作精确的言语喔。因此才会产生龃龉。

  例如说,我跟您虽然是兄弟,但是您对我一无所知。这并不是距离太近或太远的问题。我跟马修斯有相同理由。」

  「你跟马修斯……?」

  面对露出讶异神情的路希德,黎戴斯玩笑般地竖起食指。

  「我啊,一直很羡慕您。」

  这是句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自白。路希德忍不住瞠目结舌。

  「怎么可能!」

  「是因为我受到母后所爱,父王将您抛在一旁,将我认定为嗣子的缘故吗?可是,这真的能作为幸福的全部衡量吗?」

  那个瞬间,他的呼吸停止了。黎戴斯的这句提问,比起任何锐利的箭矢都还深入地刺中路希德最不愿为人所知的部分。

  「若以爱这个名义来表达的话,那不可能是幸福。」

  犹如宣布判决的法官一般,黎戴斯如此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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